而一個人能在鬼物襲身的時候保持陽神穩固,就說明他根本不怕鬼。
也不知道盧勝材在跑道上打了多少個轉,現在他已經累得直吐粗氣,腳步也不像剛才那麼快了,有一次他中途停頓了一下,我看準時機,迅速甩出符籙。
符卷在空中劃過一道直線,“啪嗒”一聲,輕輕撞在了盧勝材的後背上。
附著在他身上的鬼物當場被符籙擊傷,下一個瞬間就從他身上拔離出來,化作一道光弧,朝著操場西北方向飛了過去。
我哪裡還敢耽擱,立即撒開腿猛追。
腿這麼一撒,腰馬這麼一鬆,匿身術也就破了,盧勝材一眼看到我,就像看到了救命稻草一樣,一邊大喊我的名字,一邊追了過來。
剛才他還累得跟什麼似的,這會兒見到了我,接著就忘了疲憊,速度一點不比他在運動會上跑百米的時候慢。
我們倆很快就順著光弧追到了操場的西北角,那道柔光在這個位置落地以後,就徹底沒了蹤影。
盧勝材剛一停下腳步,就再也支撐不住,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面朝著我,像是要說話,卻又只顧著猛喘粗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我探手從他的頭上扯下三四根頭髮,他頓時疼得咧嘴,但喘得太猛,沒能叫出來,之後我又從口袋裡摸出一根紅線纏在他的手腕上:“坐在這兒別動!”
盧勝材的眼睛裡流露出很深的疑惑,但好在這會兒他還比較聽話,確實沒動。
等到紅線吸收了盧勝材身上的一小部分生氣,我才迅速抽出匕首大小的槍頭,刨開了地上的土壤。
沒刨幾下,淺顯的土洞中就露出了一個黑乎乎的東西,我探手將它扯出來,抖落上面的土,這才看清楚,我手裡的東西,竟是個只有三四寸長的黑色繡花鞋。
而繡花鞋上的花紋,竟是二十四朵血紅色的彼岸花。
活人穿的鞋子上,可不會繡這樣的花紋。
我一把扯下了盧勝材胳膊上的紅線,將它一圈一圈纏在繡花鞋上,又將一小撮混有磷粉的硃砂撒進鞋腔裡,最後甩手一抖,黑色繡花鞋上瞬時揚起了藍綠色的磷火。
磷粉很快燒光,等到鞋子上的火苗變成了正常的橘黃色,我才將它扔在地上,任它自行燃燒。
盧勝材剛恢復了一點力氣,立即像個蛤蟆一樣,“呼哧”一聲撲到繡花鞋跟前,望著鞋面上越來越旺的火光,他的臉色也變得越發疑惑:“你怎麼點著它的?”
“我在鞋腔裡撒了磷粉。”
“鞋都快燒沒了,為什麼捆在上頭的紅線一點事兒都沒有?”
“狗剩,”我沒心思回答他的問題,只是慢慢蹲在他跟前,盯著他的眼睛說:“以前沒看出來啊,你小子,演技還挺高。”
盧勝材頓時一個哆嗦:“你說……說什麼呢,我怎麼聽不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