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宴上,眾人好奇的目光總是掠過清雅與斡齊爾。
斡齊爾左右依舊坐著兩位最得寵的嬪妃,幾乎每一次酒宴陪他來的都是兩個女人。
清雅對於眾人的目光視若未見,可這種芒刺在身的感覺令她無法做到。如坐針氈,正感覺不安時,一雙大手已覆落在她的手上。
格日溫和的凝視著她,只一眼,沒了往昔那無法捉摸的內容,也沒有了往昔眼裡冰冷、面容含笑的怪異表情,只有關心與鼓勵。他將嗓門壓得極低,低到只有清雅一人能夠聽到:“不要太在意。”
如果他能保護她,斡齊爾也不會如此大膽,公然戲弄於她。
江纖梅看著清雅嬌笑道:“西靜王妃,明兒就輪到西靜王府做東了,若是還需要些什麼你說一聲,本宮樂意效勞。”
清雅從來沒有料理過什麼酒宴,被江纖梅這麼一提,才發現西靜王府什麼都沒準備。她沒想過,一直以來都將自己置身事外,更沒有拿自己真正的當成西靜王府的女主人。
格日笑道:“多謝第四太子妃美意。昨兒清雅已將此事吩咐給阿羅去操辦。”
清雅只有陪笑的份,她根本什麼也沒做。
格日低聲道:“回去之後,你再看看,若還需什麼趕緊補添。這是你第一次操辦酒宴,不懂的地方可以問阿羅和大管家,他們會襄助你的。”
格日的語調很溫和,像是寬慰,又像似傳授經驗。
清雅只有拘謹陪笑的份。
格日用淺笑回應著她的笑。
二人相對而笑,依然如一對恩愛的夫妻。
斡齊爾憶起昨日之事,笑道:“格日,眾兄弟知曉你們夫妻情深。瞧前日夜裡,你們的聲音……哈——,比第四太子妃叫得還要厲害呢。哈——”
清雅聽罷,一張粉臉漲得通紅:那根本就不是她。不提還好一提起她就滿肚子的氣,正欲起身,格日的手已經緊握住她的胳膊,示意她不要惱怒。畢竟這麼多的人,若是走了,要斡齊爾顏面何在。
格日笑道:“各位兄弟府中,子女繞膝,而我雖有妻妾,卻無子女。母后都問好幾回了,說是什麼時候她也能抱上孫子……”
不氣?
不氣太難!
清雅倏然起身,厲聲道:“你太過份了!”
明知她不是長安公主,明知她只是替身,可他居然拿她說出這樣的話。別人不知底細亂說就罷了,可他居然隨著斡齊爾的話給她難堪。
格日要將她拉坐下,清雅用力一擋,擋開格日的大手,退讓數步。努力壓下亂竄的怒火,走到中央,微微福身:“南寧大王、側王妃,實在抱歉……願大家玩得開心!”
不待巴彥說話,清雅轉過身去,頭也不回地從門口離去。
嫁人為妻對她是一件極為遙遠的事,她在沒有半點準備的情況下被迫替嫁。可現在眾人的這些話語讓她無法容忍,也無顏強制聽下去。
剛回到西靜王府帳篷,就見阿羅訝異地喚了一聲:“王妃,你怎的回來了?”
清雅想起來又羞又怒:“他們兄弟越來越過份,總是拿我說笑。我……又不是耍戲的猴子,是專門……”
阿羅明白了原由,道:“王妃還是早些回去。”
她才不要回去呢。
雖然清雅沒有說話,可她所有的倔犟都寫在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