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殘王,又是汗後親子。汗後自然捨不得他遠去封地,再則格日腿腳不便,實在不便行走。這或許是王汗給予的特別關照。可是二皇子巴彥乃是健康之人,為什麼也沒有去封地,他的王府竟是在王都?
格日話落,近乎諷刺地道:“本王還是小時候去舅家時去過西邊。如今算起來已有十一年了。”
林城也是在西邊,林城又是汗後完顏一族的家鄉。
今兒的格日身穿了一件珍珠白色錦袍,將如瀑的頭髮辮結起來,頭頂剃光,頭頂戴了一頂圓帽。顯得神采奕奕而充滿期待,清雅第一次在他的眼裡看到了熱情的光芒。
格日看罷其他的兩支隊伍近乎解釋的道:“每年九月初十,皇子、王子、世子們都會從四面八方趕至皇家牧場。這也是一年中皇族們唯一可以相聚的日子。”“大夥除了狩獵以外,還會令各自的妻妾起舞唱歌,我的王妃,到時候可不要丟了本王的顏面。”
跳舞唱歌?她可不會,若是舞劍倒還幾招。
正在憂心,懊悔跟他一併來了,可她就算不來也拗不過格日。終是要跟來的,以前他沒有妻妾,可現在他娶了她,不管事實怎樣,她都必須跟來。
清雅從格日的言語出能聽出:他們兄弟、皇族還會拿自己的妻妾來毗美。
“我可不會唱歌跳舞,若是大王后悔了,現在還可以讓清雅回去。”
“哈——哈——”格日朗朗大笑,清雅不知道這有什麼好笑的。從未見他笑得如此開心,彷彿他在期待著什麼。
笑罷之後,格日道:“你會什麼就做什麼。”
她會劍法,難道要她舞劍不成?
隊伍在郊外五里地的丁字路口相匯,太子走前,南寧大王巴彥其後,然後是西靜王府的人。浩浩蕩蕩,旌旗招展,鋪天蔽日,氣勢如虹般地往遠處的皇家牧場奔去。
路途比清雅想像的要遠,白日趕路,夜間就在草原上搭起了帳篷。浩浩蕩蕩的隊伍足足在路上走了三天方才抵達皇家牧場,當天色暗下之後,遠遠近近就有百餘頂帳篷,火把流動,火堆照人,分不清是天上的星還是地上的火。
早有遠處的番王、皇族早一步抵達牧場,早早的就搭起了帳篷,而各王府、太子府的奴僕,也有數日前就出發的。待清雅他們抵達時,早就備好了一切。從廚房專用、茅廁專用的帳篷到歡聚的大帳篷、歇息的小帳篷分門別類,一應俱全。
一團團如花的帳篷組成了一個個的花園,一個花園就是一家。其間當屬太子府的帳蓬最是醒目,顏色最多,紫色的、紅色的、藍色的皆有。太子府的奴僕也是最多的,單他一家就有三十餘頂大小不等的帳蓬。
與太子府相比,西靜王府就冷清得多,只有十幾頂帳蓬。
男女奴僕們在各自的花園前點燃一團篝火,圍著它又唱又跳,篝火擺放成圓形的桌案,桌案下鋪著毛毯、羊氈,篝火上用幾根樹枝支烤著一隻羊羔。他們唱的什麼,清雅一句也沒聽懂,但她感覺得出來,他們像是在慶賀著什麼。
秋風拂過,帶著兩分涼意。
“稟王妃,主寢帳篷已備好。大王請王妃過去!”阿綬稟道。
清雅攜翠玉來到主帳篷,撩開帳簾:很大,內裡是圓形,地上鋪著紅毯,帳篷依角鋪著一張偌大的羊毛氈,氈上放著兩床被褥,被褥上放著一對鴛鴦繡枕。兩名奴僕在氈上掛起衛頂紗帳。
“大王,清雅的帳篷在哪兒?”幾個月了,她還是不習慣自稱妾,更不能自稱“我”,這有違身份,索性就自稱其名。
格日道:“從今兒起,你就與本王起同住。”
同住?
不,她才不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