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聖之書被洛薩捧在手裡,他並沒有因為我走進來而抬頭瞅我一眼,只是讓我隨便坐。
這是我第一次到他家來,從正門走進去。家裡的僕人都是些老人,這樣的貴族我還是頭一次見。我對端來酒水的一位老嬤嬤表示感謝,這個老太太蠻慈祥的。
“你……家裡的僕人年紀有點大。”我說。
“是的。不過他們可不是一般人,有些從我父親活著的時候就在我家了。”他說。
“看來你對他們不錯。”
“他們跟親人一樣,比絕大多數人都要靠譜的多。”洛薩合上書,書頁裡散發的光瞬間被夾住了。
“城裡有多少人口?”我問道。
“幾萬……或許更多。”他看著我說。“現在的船裝不下他們所有人。”洛薩的眼睛似乎看穿了我的意圖。
我張了張嘴又閉上了,“現在城裡還不能發這樣的通告,會造成恐慌,況且戰爭還沒開始。”他說。
“不能把女人孩子先挪出城麼?我知道這或許會帶來恐慌,但是我們現在還有時間安排。真要是守住了,她們還可以回來,就像最開始在湖畔鎮。”我說。
“士兵們或許並不這樣想。而且……某些貴族會率先逃走。”他撇了撇嘴表示著不滿。
“他們不會起到任何作用,除非現在把他們抓起來或者強行做點什麼。這個我們可能做不了主尤其是國王剛死的時候,你也知道那天所有去看你的人都不是想你好的,他們是來看看你死了沒。”我搖了搖頭,“如果現在你沒活過來,或許王后……難以擺平他們。”
“而現在他們都在觀望,咱們搞船的訊息絕對不是不透風的牆,知道是早晚的事情,不管好壞他們中的一些人遲早還會跳出來。”我說,“但是那些老百姓是無辜的,他們大多數人在手握權力富得流油的貴族們面前可能命賤如螻蟻,但是他們都是活生生的人。”
“你在人民群眾中的口碑還是不錯的。”我說,“保護他們就是保護你跟……王后。”
洛薩皺著眉頭望著我,良久他點了點頭。“明天一早通知,我會安排她們去國王港附近安頓。”他眨了眨眼睛,“希望你這次是錯的。”
我離開了洛薩的家,走在街道上我幻想著未來幾天如果往好的方向發展該是怎樣的,獸人沒有那麼多的器械,它們攻城的話也不會這麼容易。偵察兵報告現在西泉要塞那一趟線上獸人已經封鎖的厲害,看來再想偷它們的屁股不是那麼容易了。
只要城牆能堅持兩天,我們就可以派騎兵包抄了。希望能守住吧。
我隨便找了家酒館,酒館裡還有一些人在喝酒,不知是這家酒館的特色還是大戰在即,現在跟我想象中相比簡直安靜的有點不正常,人們三三兩兩,三五成群的圍坐在桌邊小聲的交談著。
我坐到吧檯邊上,酒保在忙只給我使了個眼色。我看了看酒櫃還沒等說話身後走來一個人坐在我旁邊,“給這位先生來杯甜酒。”他說。
我歪頭看著他,他瞅了我一眼朝我笑了笑。
“我認識你麼?”
“不認識。”他將帽子摘下來放到桌子上。
“你認識我麼?”
“認識。”他說著扭頭往身後看了看。
“你是誰?”
他接過酒保推過來的酒並推到我面前,他並沒有看我,只是右手握著他的酒杯緩緩說道:“比爾是假名吧。”
我沒有回答他,而是歪著頭看著他,“你在說我麼?”
“這裡沒有第二個比爾。”他看了我一眼。
“哈,你還知道我叫比爾。”
“你應該有另一個名字的。”他說。
“我是有個小名,不過那不是你能叫的,父母去世後就再也沒人叫過。”
“你哥哥不是把你送走了麼?”他自顧自的說。
“你說的什麼亂七八糟的。”我皺著眉頭。“你認錯人了吧。”
他仰了仰頭,歪著臉微笑的看著我,“國王已經死了。”
“你想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