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帶著我到他的住所時估計已經是半夜了,他說打火把更看不清路,於是我們一直在黑暗中摸索著到了他的家。
哼,這個小子真是小看我了。
“咱們到了。”他笑著說道。習慣了黑暗之後忽然的光芒還真有點不大適應。燃燒的火把照亮了他的房子,兩間小柴房,一間牛棚,另一間不知道是幹什麼的。
“歡迎光臨寒舍。”他說。
“你住的附近有村莊麼?”我問他。
“沒有呢。”
“那你可住的真夠遠的。”我說。
“這種地方沒有人煙,也安靜。”他說,“我不是很喜歡跟人打交道。”
“嗯,確實,來的時候我聽說這裡是不法之地,很多犯了罪的人為了逃避責罰都跑到了這裡。”
“嗯,是這樣。”他說。
看我盯著他不說話他笑著說:“難道你懷疑我是壞人?”
“哈,這麼膽小的壞人能做什麼壞事呢。”說著我哈哈大笑。
他乾笑了兩聲。
再一次能躺在床上睡覺對我而言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情。當然我已經忽略了有沒有跳蚤這件事了。
睡到自然醒是一件幸福的事情,的確是這樣。而我被一陣叮叮噹噹的聲音吵醒了。看了看外面已經天光大亮了。
一邊感嘆著一邊爬起身來,這傢伙幹什麼一大早就叮叮噹噹的。循聲找去,昨天那個沒看清的棚子現在看清了,竟然是鐵匠打鐵用的一套玩意。
“你這是怎麼弄來的?”我驚訝的看著他。
“你起來了。”他頭也不抬只顧著敲打著鐵砧上面燒紅了的鐵塊。
“原來你是個鐵匠。”我笑了。
“是的。”他現在已經汗流浹背了。
站在他一旁我看著他奮力的敲打著鐵砧上的金屬,這個男人一點也沒有昨天的那種唯唯諾諾和縮手縮腳,其實他的胳膊很結實,被汗水沾溼之後散發著一種獨特的男性之美。
“你在鍛造什麼?”我問。
“犁頭。”他吐出一口氣後一邊吸氣一邊說道。
“就是耕牛拉的犁麼?”
“沒錯。”
“這也用得著這麼鍛打?”
“我造出來的甚至能賣到暴風城去。”他說:“我造的都是精品中的精品。”
“呵,你倒是真敢說。”
“我說的是真的。”他說。
“這就是你在這種地方隱居的原因麼?”我問,“這兒離著最近的小鎮還得走兩天多路,你何必呢?在人多的地方造不一樣麼?”
“那當然不一樣。”他瞅了我一眼。“我有個矮人朋友告訴我的,鍛造武器也好工具也罷,就像栽種一棵樹,養育一頭熊,教育一個孩子。你所製造的就是你所有心氣,精力,閱歷,心態等等的融合體。”
“你還認識矮人呢?”我有些吃驚了。
“是的,我有幸見過一個矮人。我小時候在赤脊山長大,我的父親也是一個鐵匠。”
“你怎麼跑這裡來了?”
“要想製造出最好的武器,不僅需要鍛造師傅高超的水平,還要有好的材料。”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