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倫收回目光,低頭看著跪倒在自己腳邊的巴蒂斯特,問道:“你欠埃布林多少錢?”
巴蒂斯特抬起頭,他顯然沒有想到艾倫會問這個,但還是老老實實地回答道:“連本帶利一共七萬馬尼。”
艾倫提起手裡的黑皮包繼續問道:“這裡面有多少?”
巴蒂斯特一頭霧水:“十......十萬馬尼。”
艾倫點了點頭,然後開啟了黑皮包,從裡面數出了三萬馬尼放到了一邊的櫃子上:“這些錢你們拿走吧,離開這座城市不要再回來了。”
巴蒂斯特突然愣住了,緊接著便難掩心中的激動,一邊磕頭一邊感謝道:“謝謝!謝謝!我們一定不會回來了,一定不會!”
艾倫看著激動地磕頭的巴蒂斯特,不禁皺起了眉:“你謝我做什麼?我又沒和你說話。”說完便頭也不回地提著包走出了房門。巴蒂斯特抬起頭看著艾倫離開的背影,不等他想明白艾倫那句話的意思,他的身下便升起一道藍色火束,又轉瞬即逝,但只是這瞬間便將他燃成了灰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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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倫提著包一路回到了地下酒吧,將包放在了埃布林面前的酒桌上。
“速度很快啊,”埃布林也沒有檢查包裡的錢而是示意了身邊的一個小弟將包收走,“你遇到亞摩斯的人了嗎?”
“我不知道他們是不是亞摩斯的人,”艾倫說,“但的確有幾個麻煩的傢伙。”
“他們死了嗎?”
“死了。”
“巴蒂斯特呢?”
“也死了。”
“那他的老婆孩子呢?”
艾倫停頓了一下:“和她們有什麼關係?”
埃布林聳了聳肩,笑道:“還是我常說的,斬草不除根,難免會有麻煩的。”
“我認為她們比任何人都希望巴蒂斯特死。”
“人心啊,誰說的準呢?”埃布林一邊說著一邊將一個空杯倒上酒推到了艾倫面前,“嘗一嘗。”
艾倫看著面前的酒,但卻是直接轉身離開了包間。艾倫回到自己的房間後,像平常一樣躺在床上盯著房間一角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只是,艾倫不會知道,他剛剛在巴蒂斯特家做的一切已經牢牢銘記在了一個女孩兒的心裡;他更不會知道,他在回到地下酒吧的路上,還有一個女孩兒一直在留意他離去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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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瑆雲,別看了,趕緊走啦。”女生對著一直站在原地向遠處看的瑆雲招呼了一聲後便蹦蹦跳跳地追上了前面的老人。
“好。”瑆雲回頭應了一聲,小跑著去追女生,可是剛跑出兩步,她卻又控制不住地回頭去看,內心小小地掙扎了一下便耐不住心中的好奇與激動朝著那人離開的方向追了上去。
瑆雲是和朋友一起跟著出來購物的村長爺爺出來玩的,確切的說她是被朋友硬拉過來的,雖然一開始還有些小小的不願,但現在她反而有些慶幸自己跟著過來了,因為就在剛剛,他似乎看到了已經有兩年未見的艾倫。
其實到底是不是艾倫她也不能確定,但是男生璀璨的金髮就像是擁有一種魔力不但牽扯住了她的視線更是牽動了她的心。瑆雲也有想過要不要先和女生還有村長爺爺說一聲,可是一想就知道他們聽後一定會阻止她的,更何況男生就快要消失在人海中了,再晚一會兒就徹底看不見了。
自從兩年前艾倫離開可可村以後,這還是瑆雲第一次看見和艾倫相似的身影,其實在瑆雲的心裡,比起說是兩年前艾倫自己離開的可可村其實更願意認為是村民們將他趕走的,畢竟那件事請之後,所有人都明面上躲著他,背地裡又議論他,而且瑆雲也知道,那些背地裡議論他的話都被某些“有心人”故意傳到了艾倫的耳中。艾倫本就性格孤僻,不愛與人交流,而且一直將自己視為村子裡的異類,所以他聽到那些流言蜚語後便毅然決然地離開了可可村,何況老梅林死後,他在可可村也沒有親人了。
瑆雲已經下定決心,如果那人真的是許久未見的艾倫,說什麼也要把他帶回去。
瑆雲一邊想著一邊穿過擁擠的人群,直到轉進一個僻靜、骯髒的小巷才停下,因為男生的身影已經消失不見。瑆雲焦急地左右四顧,但看到的只有已經滿是裂紋的牆壁而已。瑆雲低下頭在心中埋怨了一下自己為什麼跑那麼慢,可正當她回身想要離開時,她突然注意到小巷很裡面的一面牆壁上有一扇和牆壁顏色相近的門!瑆雲欣喜地朝那扇門跑去,她平復了一下激動的心情輕輕敲了敲門,但是並沒有人應答,反覆敲了幾次門依舊是這樣後她試著推了一下門,這才發現門並沒有鎖,她在猶豫了幾秒後推門而入。
門後是淡黃色的,那是牆壁上的燈發出的淡黃的燈光。瑆雲沒有看到預想中的房間,門後除了一盞燈外就只有向下的樓梯,順著樓梯從上往下看去是黑漆漆的一片,而且還能聞到一股刺鼻的味道。要在平時,瑆雲無論如何是不會下去的,至少在一個人的情況下她是不會下去的,但是一想到艾倫很有可能就在下面,她只好鼓足勇氣一邊摸著牆壁一邊慢慢地往下走去。
幾分鐘後,瑆雲已經能看到微弱的燈光,也能聽到些許嘈雜的聲音,於是她加快了腳步,很快就走到了樓梯的盡頭。樓梯的盡頭還有一扇門,燈光和聲音就是從門縫傳出來的,瑆雲試著晃了晃門,沒成想竟直接將門給推開了一些,嘈雜的聲音瞬間像洪水一樣席捲了她。
在驚慌中瑆雲閃電般地縮回了手,因為聽聲音裡面應該是有很多人,可似乎沒有人注意到被瑆雲推開的門,又或者是注意到了但是並不在意,於是瑆雲從被推開後的擴大的門縫往裡面看,果然看到了一群人或在喝酒或在打鬧,瑆雲便意識到這裡應該就是村子裡的大叔們經常提到的酒吧,只是想到這令她不禁有些疑惑:艾倫真的會在這種地方嗎?
瑆雲又看了幾眼後不再多想,悄悄推門而入。
走到門後瑆雲才意識到這裡有多大,同時也要更加混亂,她剛進到這裡就完全被嚇到了,如果不是因為太過害怕而不知所措,她可能會直接掉頭就跑,因為這裡看上去根本不像是村子裡的大叔們說的那種酒吧,至少他們形容的酒吧就是大家有說有笑一起喝酒的地方,當然這裡的人也是一起喝酒有說有笑,但同時也有人痛苦地大喊著。
就在這短短的十幾秒,瑆雲竟然看見一男一女在寬大的沙發上旁若無人地“糾纏”在一起;看見有四五個大漢將一個骨瘦如柴的男子圍了起來往他的頭上倒酒;甚至看見有人把另一個人的手給硬生生地砍了下來,鮮血頓時噴湧而出,而圍觀的男人女人們卻在拍手叫好......
這一切的一切無不在衝擊瑆雲脆弱的神經,當看到噴湧而出的鮮血時她終於崩潰地捂住雙眼大聲尖叫起來,只是她的尖叫聲卻很快被周圍嘈雜的聲音吞沒。可即便這樣,還是有很多人注意到了這隻進入狼窩的小白兔,不過他們都只是饒有興趣地看著她,因為比起瑆雲這種青澀的少女他們還是更喜歡性感妖嬈的成熟女人,但總會有餓狼好這一口,他們也很有興趣看這隻小白兔會有怎樣悽慘的下場。
瑆雲自然也注意到有很多人將目光投射在了她的身上,一時間就感覺身上像是著了火一般滾燙,她驚慌地緩緩後退,但剛退出去兩步就撞到了一個人。瑆雲連忙回過頭,發現身後已經站著一個身材高大壯碩的大漢,站在門前就像是一堵牆。大漢此時赤裸著上身對著瑆雲不懷好意地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