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雲奎默然,他沉默了許久才說道,“季未央很懂我,他知道我寧願自己死了,也是不願意損傷他分毫,故而他把自己的蠱蟲留在這裡,這許多年來,我花了無數時間也沒有找到他的母蠱到底藏在哪裡,我只能不停的尋找,只能一直呆在這裡,我以為自己度過的不過是短短几百年,萬萬沒想到,時間匆匆過去,我等過了的竟然是數千年。”
風照淵也沉默了。
這一切說來,是景雲奎咎由自取,他若放棄執念,或許最終就不會落到這般田地。
可落到這般田地後,他也在愛惜師祖的性命,不忍心讓師祖去死,想來也不算完全泯滅人性,一味滿足自己。
可他真的懂得祖師嗎?
他若是真懂祖師,就該知道,師祖根本不會拘泥於尋常的情情愛愛,他天生就該建功立業,做一番事業,成為萬眾敬仰功成名就之人,而不是成為某人的階下囚,拘禁在庭院之中,成為一個除了眼前人什麼也沒有的可憐蟲。
這世上情情愛愛或許很重要,卻並不是唯一重要的。
活的越久,越會明白,這世間彌足珍貴的感情很多,情愛或許事情中最閃耀的,卻不是最重要的。
景雲奎一直保持著沉默,沉默了許久,許久,久到風照淵以為他都要睡著了。
風照淵輕輕的動了一動,他慢吞吞的往一個方向去了,他剛才觀察過四周,如果這裡真有出口的話,一定在犀牛草的方向。
他走了許久,終於感覺自己快要走到,景雲奎的聲音涼涼的傳了過來。“丫頭,你去哪裡?”
風照淵聽出他聲音裡森森寒意,也不敢搭話,急忙屏住呼吸往前走。
景雲奎的聲音如同鬼魅一般若有若無的傳了過來,“丫頭,你聽了我和季未央的故事,還沒有告訴我,季未央是怎麼死的?你若不說,休想從這裡出去。”
風照淵不答話,他聽到一陣風動的聲音,急忙一閃身,藏在黑暗之中。
景雲奎疏忽而至,他落地看了看四周,似乎饒有趣味般的獰笑道:
“你躲也沒用,你來這裡,不到一個時辰,我在這裡可待了數千年,你既然要玩,老夫不妨陪著你玩一玩,不過,等老夫找到你的時候,就是你的死期到了。”
風照淵暗暗盤算,心中納悶這怪物方才還說要放自己走,此時怎麼又改變了主意。
他想不通這怪物到底是怎麼想的,只能打定主意,一定先不要先將祖師爺的死因說出來,不然他恐怕很難從這裡逃出去。
景雲奎手中忽閃出一個極其美麗的蛾子,那飛蛾從他的手中撲稜出來就開始在四周亂轉悠。
風照淵仔細看了一眼,那蛾子的頭部有兩個尖尖的利牙一樣的東西,想來這蛾子是永珍蟲變出來的。
他心中一陣毛骨悚然。
看來,這許多年來,景雲奎也沒閒下來,他雖沒有找到公蠱的下落,卻也將這裡的永珍蟲控制住為己所用。
那蛾子晃晃悠悠在洞穴裡四處轉悠了一圈,然後朝著風照淵藏身的地方飛來。
風照淵心中大急,一道掌風向著蟲子劈去,立刻往外跑去。
景雲奎瘋狂獰笑,“哈哈哈哈,原來你在這裡,看老夫捉住你如何將你抽筋扒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