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夫人見了這人,心中很是難受,若自己真正的女兒好好地,這平文正自然是佳偶。
只可惜,天不遂人願,女兒早早的去了,後面被人佔了身體,竟生出來這許多事端。
她讓平文正坐下,命丫鬟去請明媚,待明媚到後,便屏退左右,留下兩個人在花廳裡說話。
明媚看一眼平文正,這不是她要找的人。
平文正看了明媚一眼又一眼,只覺得心口亂跳,這絕世姿容他自然很難割捨,可再想想這段時日眼前人的所作所為,以及眾人的嘲笑,那股愛意便轟然潰散了。
他站起身,躬身行了一禮。“惠小姐,你既然已經另有佳偶,平某也不願意耽誤小姐終身,你我之間的婚約便作罷了吧,平某等著小姐來退婚。”
平家如今無人當官,自然不敢得罪了惠家,只能等著惠家來退婚,這於他而言,自然算是受辱,可卻沒辦法。
他心中憋了一股勁兒,將來有朝一日,一定要金榜題名,好一洩今日所受的屈辱。
明媚淡淡道:“不必,我從前的確瘋魔,行事乖張,令你蒙羞,你大可大大方方前來退婚,這樣於你的名聲也好。”
“你說什麼?”平文正有些詫異。“若我來退婚,你名聲受損,將來如何嫁人?”
明媚:“無妨!”
平文正沉默了,他眸色沉沉的看著明媚,良久,才說道:
“惠小姐,實不相瞞,平某來之前,的確對你心懷怨憎,我怨恨你既然與我定下婚約,為什麼又要去招惹別人,令我被人恥笑,即便剛才,我也在想,若你想求我放手,我也絕不留戀,所以,惠小姐,不管你是真心退婚,還是在姓方的田漢那裡受挫假意退婚,我心意已決,絕不會改變。”
明媚道:“繼續!”
平文正道:“讓惠小姐前來退婚,一則是平某家業在此,不願意得罪了本縣父母官,另一個則是你我相識一場,我也不願把事做的太絕,平某有功名在身,明年科考若考中了,自然不愁無妻,惠小姐卻與平某不同,你如今聲名受損,若是再被平某退婚,只怕將來姻緣艱難。”
明媚點頭。“言之有理。”
姜敏兒出身貧賤,見識少,並不懂其中道理,所以,她追方永志追的那樣急切魯莽,最後反而絕了自己後路。
可姜敏兒陰差陽錯下出了這樣的變故,導致魂魄不能歸體,也實在可憐!
明媚倒不願意用閨秀的標準去衡量她。
平文正見明媚面色沉穩沒有絲毫不喜,便乾脆將自己想說的話說出來,反正將來恐怕再沒有機會見面了。
平文正道:“再說句刻薄的,惠縣令明年便任職期滿,要回京述職,平某聽聞如今京城動盪不安,當今陛下登基兩載,不太愛用太上皇時考中的進士,惠老爺明年回京述職,結局如何尚未可知。惠縣令如今有官身在,尚且能護你周全,若明年升調了,自然是喜事一件,若是不能升調,小姐又落了個被退婚的名頭,將來的路只怕不好走。”
這一番話說的入情入理,幫惠明媚分析的很是透徹,平文正自問已經問心無愧,至於惠明媚是否能聽進去又另當別論。
其實,來之前,他根本就沒想過要說這些,兩個人見了面還能和和氣氣說話,已算修養極好。
可見了明媚之後,這些話,自然而然的就跑了出來,好像不說就良心難安,這讓他很是費解,說完之後,又自覺說得太多,便緊緊閉著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