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麼想活?”明媚饒有趣味的看著他,她喜歡看他努力求生的樣子,會讓她覺得這世間還有珍貴的東西值得追尋。
海璽:“想!”
他已經很久很久沒有見過自己的母親了,死之前,總歸要見上一面的吧。
他有點想問問她,離開這麼多年,有沒有一點點想他,有沒有一點點後悔沒有帶走他。
明媚:“想讓我饒了你,你有什麼值得交換?”
少年大大的眸子,有一些彷徨。
他面上神色不定,似乎在糾結著什麼,良久,他悄悄吐出一口氣,軟軟道:“你想要什麼?我似乎什麼都沒有。”
明媚看著蒼白的少年,他面容下的求生欲那樣強烈,真讓人不忍心破壞,她手指摩挲過他微涼的粉唇,少年漆黑的眸子瞬間被點亮,脊背微微的僵硬,彷彿一隻被抓住了命脈的貓。
明媚淡淡道:“你太看輕了自己,我想要的只有你有。”她收回了手指。
海璽繃直的背微微放鬆,唇角還殘留著她手指溫度,心裡悵然若失,好像有一點點遺憾,她為什麼不親了呢?
這麼一想,又覺得羞恥!
總之,他的心情凌亂極了。
明媚手腕一翻,一枚古玉項鍊出現在手中,她將項鍊掛在海璽的脖子上,“從今天起,你是我的人,有人欺負你,報上我的名字。”
海璽心都停了。“你叫什麼名字?”
“明媚!”
海璽靜默著,仔細品味著這個名字,一股滲透到靈魂的熟悉感撲面而來,夾雜著難言的惆悵和莫名的疼痛,他說不清楚那是什麼滋味。
半晌,他報上自己的名字,“海璽!”
報完之後,些許失落,這個名字似乎缺了一點味道,那種感覺就是,這個名字不是靈魂上刻著的那個名字。
……
有了項鍊之後,身體的虛弱感瞬間被驅散。
海璽終於在很久以後,再次走出了家門。
他越走越有勁,心中說不出的歡喜。
周圍的人看見,紛紛停下手中的活,好奇的看著他。
海璽是英俊的少年,曾經也出現在眾人的面前,那時候人人都喜歡他乖巧可愛的模樣,直到後來他媽媽走了,他得了怪病,只能天天坐在門口曬太陽,人們看他的眼神漸漸多了同情,此時,再見到他,眼中有驚豔,同情卻更多。
“海璽,你病好了?”
“剛才有一陣風……吹走了你爸爸,我們正打算出海去找他,你還是在家裡等著吧。”
眾人容色很是古怪。
海底為生,漁民們見過各種各樣古怪的場景,對神的迷信比內陸上的人更多。
他們私心裡覺得海長東大概得罪了海神,不然,為什麼老婆跑了,兒子病了,如今,連怪風把他也帶走了。
那道呼嘯的長風人人都看見了,人們猜測那是一道憑空而來的海龍捲,小的海龍捲在海上很常見,來無影去無蹤,陸地上的也有,但在這裡偏少,偏偏將讓海長東遇見了,他真的足夠倒黴。
“大概是他打魚太多,海神怪罪下來。”
這裡的人都知道,海長東打魚的技術一流,每次出海幾乎都滿載而歸,旁人不敢去的地方他敢去,幾次遇難都能活著回來,他們本以為他是海神的寵兒,如今看來,海神大概厭煩他了,所以讓他去餵魚。
眾人想是這樣想,不過,人還是要救的,至於能不能救回來,盡心就好,反正海是他們的最終歸宿。
活著打魚,死了餵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