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負荷的使用魔氣,讓她本來就虛弱的身體更加病弱,只覺得腦子嗡嗡作響,已經完全聽不見外界的任何聲音了。
她躺在地上,只能感覺有什麼東西從嘴角溢位來,渾身已經感覺不到疼痛了,很麻木,無神的雙眼久久不能聚焦。
突然,腦子裡閃過一個念頭:不能死,還不能死,還沒有見到蘇洛塵……還不能……
思索間,她強撐著,猛的睜開即將合上的雙眼,大口猛吸了一口氣,一個翻身趴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神錐就掉落在不遠處,沾滿她的鮮血,她努力控制著顫抖的手,來不及多想什麼,將神錐撿起來,強撐著搖搖晃晃的站起身。
她往前走著,甚至連她自己都分不清是不是真的還活著,彷彿一具行屍,握著神錐,鮮血從她的雙手流下滴落在地上,所經之處流下兩條長長的血跡。
她一步步走進天雷塔,推開足以十人並進的氣派大門,蘇洛塵跪在大殿中央,赤裸著上半身,雙手被鐵鏈各自栓在兩側。
他垂著頭,雙手高高舉起,鮮血流了一地,後背已然皮開肉綻,再來一道,毋庸置疑,那就是必死的結果了。
魚九絮站在門口,張了張嘴,可喉嚨乾澀的無法發出一丁點的聲音。
她站在門口,先是愣了幾秒,隨即忙不迭的跑進去,跪在他跟前,有些吃力的捧起他的臉,已經分不清到底是她的血還是蘇洛塵的血。
她張了張嘴,努力了好幾次,才沙啞的開口:“蘇洛塵……你看看我……”
可不管她怎麼呼喚眼前的人,那熟悉的人都禁閉著雙眼,絲毫沒有生氣的樣子。
她中了寒毒,渾身都是冰冷的,若是之前,她摸著他的臉,她一定能感覺到溫度,可是這一次,她感覺不到,她什麼都感覺不到。
看著他慘白的臉色,她終於繃不住,放聲痛哭了起來,她小心翼翼的環住他的脖子,他的後背已然是皮開肉綻,完全不是一個凡人可以承受的力度。
“不……啊啊啊啊——不……”
她張著嘴,想讓他回來,想讓他睜開眼看看她,想說他們之間的承諾,可巨大的悲傷似乎要將她完全淹沒,一時間,她竟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此時匆忙趕來的虞槿舟、徐長留和江有道也猛的止住了上前的腳,他們皺了皺眉,許是不忍,又或者是不解。
天雷塔外。
蘇洛塵被放下來,移動至天雷塔外,此時,天中異象不退反曾,空中巨大的漩渦夾雜著閃電,彷彿要將整個大陸吸附進去。
扶風真人站在塔外,神色凝重的看著如此詭異的異象,一時間,人心惶惶,驚嚇之餘卻無處躲藏。
“師傅,這是什麼?”徐長留問道,他修道數十年,自問也是第一次見如此景象。
扶風真人面色凝重,“萬魔出事,聖疆恐有一劫難,若是躲過了,萬事大吉,若是躲不過……”整個大陸一起消失。
後面半句不用說,眾人也自是懂的。
“傳令下去,”默了默,扶風真人道:“讓各門弟子準備祭天陣法。”
“是。”虞槿舟應答著,轉頭飛走。
徐長留面色凝重:“師傅,真的有用嗎?”
扶風真人沒有說話,只是無奈的垂了垂眸,轉頭看向身後正撫摸著蘇洛塵臉頰傷心落淚的魚九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