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他抬手撫上她的臉頰,輕輕的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吻,柔聲道:“我們成親。”
他鮮紅的喜服拿過來,幫魚九絮換上,抱著她走到銅鏡前,幫她盤發,描眉,塗上唇脂,薄薄的胭脂粉飾了一番她略顯蒼白的臉,便已然瞧不出病態了。
做完這些,夜已經很深了,今晚月色很好,木屋四周安靜的能聽見林間的蟲鳴,蘇洛塵抱著她走出小木屋。
明亮的月光下,是事先擺好的祭臺,香火燃的正旺,他將她放在地上,兩人跪在祭臺前,祭臺上,是蘇洛塵親手寫的婚書:
“一紙婚書,上表天庭,下鳴地府,當奏九霄,曉稟眾聖,通喻三界,諸天祖師見證,天地為鑑,日月同心,若負佳人,便是欺天,欺天之罪,身死道消,佳人負卿,那便是有意三界除名,永無輪迴。”
看著手上的婚書,魚九絮心頭有些發酸,她抬眸看向蘇洛塵:“你想好了?跟我這種人在一起,也許這輩子都不會被人理解,你前半生的功德和名譽將被人一筆抹去,你也願意?”
他看著她,堅定的眼神中滿是愛慕與憐惜,他回答:“願意,只要是你,我都願意。而且。”
說著,他語氣一頓,默了默,才又接著道:“而且,你不是什麼某一種人,你是魚殊,從今往後,也是我蘇起的妻子。”
魚九絮看著他,有那麼一瞬間,她突然覺得,這個人真是奇怪,好像只是站在那裡她就會心軟的程度。
她主動牽起他的手,兩人在這個小小的院子裡拜了天地,喝了合衾酒,也並不覺得委屈,酒水的辛辣穿過喉嚨,魚九絮不禁縮了縮脖子。
其實她長這麼大,並沒有喝過幾次酒,一來是萬初月不準,二來便是她也不太喜歡那個味道,只是今天是個特別的日子,不管怎麼說都得喝一點才行。
木屋內,紅燭搖曳,兩人龍鳳呈祥的喜服,瞧上去般配又合適。
昏黃不明的燈光,曖昧的氣氛,讓四周的溫度彷彿都在逐漸上升,小床上,魚九絮仰頭,就對上男人隱忍又剋制的眼神。
她笑了笑,支起身子主動吻上他的唇,如白天一樣,蘇洛塵這次卻是直接扣住她的後腦勺回吻了回去。
這一夜,比往常都要燥熱,彷彿要將人融化,屋內燈火通明,直到那對粗壯的龍鳳燭燃盡,日出東方,天色逐漸亮起,木屋內,才恢復平靜……
不知過了多久,魚九絮迷迷糊糊的醒來時,睜眼間,目光所及是從窗戶外透進來的一縷夕陽餘暉。
已經這麼晚了嗎?她睡了一整天?
思索間,她彷彿斷片的腦子逐漸回憶起自己睡過去前的事情,不禁動了動身子。
這不動還好,這一動,彷彿是渾身的肌肉瞬間甦醒了一般,渾身的痠痛感刺激到脆弱的淚泉,疼的她忍不住“哼唧”了兩聲,差點就要哭出來了。
這王八蛋,看著斯斯文文的,這種事情竟然這麼猛,還真是深藏不漏啊,小看你了。
正想著,她小心翼翼的翻了個身,看了一眼屋內,蘇洛塵並不在。
突然,緊閉的房門被人輕輕地推開了一條縫,魚九絮怔了怔,下意識以為是蘇洛塵。
可氣氛僵持了兩秒之後,房門緩緩地被完全開啟,赫然出現在門外的人並不是蘇洛塵,而是虞槿舟。
只這一瞬間,魚九絮只覺得腦子“嗡”的一下炸開了,顧不上身上的痠痛,她迅速起身,卻還是不敵對方速度快。
她剛坐起身,手牢牢地將被子摁在胸前,對方就已經閃身到了跟前,只聽一陣刺耳的利劍出鞘的聲音,迎接她的是鋒利的劍刃,抵住她的脖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