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張嘴,琢磨了片刻,才道:“你好像對這裡很熟悉?”
聽見她的話,魚九絮轉頭,瞄了她一眼,其實不用說她也已經猜到了她想要問的問題。
她沉默了片刻,沒有找什麼藉口,而是如實道:“因為以前想跑,來過這裡,最後發現,根本跑不掉。”
似乎沒想到魚九絮會這麼誠實的說出這個答案,木問蘭有些詫異,順著她的話,她問道:“什麼時候?”
“……”這次,魚九絮卻沉默了。
什麼時候呢,大概就是被蘇洛塵關在道觀的那兩年吧,她想過很多種逃跑的法子,甚至藉口悶得慌讓蘇洛塵帶她到林子裡玩。
當時他沒有拒絕,還以為只是為了搪塞她才答應下來的,可沒想到後來,他真的一有空就帶她來逛逛。
久而久之,就算逃不出去,地形也差不多摸索了個七七八八,只是二十年的光景,靈嶽山改變的地方還是挺多的,不過大致方向她還是記得的。
許久,魚九絮才輕聲應答了一句:“忘記了。”
反正不方便說的事情就說忘記了,準沒錯。
可看著眼前的魚九絮,木問蘭顯然不太相信,又是短暫的沉默之後,兩人走出了草叢,穿過林子,到了原先過來時候的山澗處。
“欸,”走在溪水間不規則的石頭上,木問蘭突然停了下來,她出聲,叫住前面的魚九絮。
魚九絮腳步一頓,回頭看向她的眼神有些狐疑,而此刻,木問蘭的眼神中卻滿是堅定。
兩人四目相對了片刻,木問蘭微微皺了皺眉,像是下了某種決心一樣,問道:“你是魔修,對不對?”
面對木問蘭的發問,魚九絮只是神色淡然的看著她,鎮定的像是已經預料到了結果一般。
此時,兩人都沒有說話,寧靜的夜色正在緩緩地褪去,天邊漸漸升起的魚肚白,空氣中瀰漫著清晨才有的獨特涼爽。
一陣微風吹過,伴隨著樹葉沙沙作響的聲音,還有腳下溪水輕輕流淌的細微的嘩啦聲。
魚九絮不以為意,只是輕笑一聲,道:“你覺得我是,那我就是,你覺得不是,那我就不是。”
說罷,她狡黠的一笑,從腳下的石頭上輕輕一躍,落在對岸,然後再回過頭去看向還站在河中央的木問蘭。
她催促道:“快點哦,要是被看見,你打算怎麼解釋?”
這個時候,她們可都還穿著夜行衣,斷然是不可能說剛來的,要是真的深究起來,怕是圓不過去。
木問蘭沉了沉眸,似乎是清楚眼前這人的德行,估計也是問不出什麼,心裡也猜了個七七八八。
她回頭,看了一眼兩人出來的方向,又問魚九絮:“那白青青呢?就這麼放過她?”
魚九絮再次止住腳,回頭看她:“不然呢?那小混蛋聰明著呢,這會兒估計已經把自己撇了一乾二淨了。”
說話間,她已經轉頭朝著道觀的方向去了,木問蘭站在後面,若有所思的沉了沉眸,也只能先跟了上去。
正如魚九絮說的那樣,第二天一早,傳來的慕容歡合獲救的訊息中,這件事情的功勞就全被白青青一個人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