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璣子左手揮了幾下,泰山派的一百六十餘名道人突然散開,拔出長劍,將其餘五十多名道人圍在垓心,被圍的自然都是天門座下的徒眾了。
天門道人望著將自己包圍的門人怒吼:“你們想要幹嘛?以下犯上不成?真要打?那就來拚個你死我活。”
玉璣子朗聲道:“天門聽著:泰山派掌門有令,叫你棄劍降服,你服不服東靈祖師爺的鐵劍遺訓?”
天門怒聲道:“呸,誰說你是本派的掌門人了?”
玉璣子叫道:“天門座下諸弟子,此事與你們無干,大家拋下兵刃,過來歸順,那便概不追究,否則嚴懲不貸。”
飛雲道人怒極氣笑的道:“你若能對祖師爺的鐵劍立下重誓,決不讓祖師爺當年辛苦締造的泰山派在江湖中除名,那麼大家擁你為本派掌門,原也不妨。但若你一當掌門,立即將本派出賣給嵩山派,那可是本派的千古罪人,你就死了,也無面目去見祖師爺。”
玉璣子聞言頓時一怔,他當然不可能發誓,要知道左冷禪可是答應了他,只要帶領泰山派歸順嵩山派,那麼將來他就是泰山堂口的堂主。
看著玉璣子一時無言以對,玉音子連忙道:“你後生小子,憑甚麼跟我們‘玉’字輩的前人說話?五派合併,嵩山派還不是一樣的除名?五嶽派這‘五嶽’二字,就包括泰山在內,又有甚麼不好了?”
天門道人不屑的道:“你們暗中搗鬼,都給左冷禪收買了,出賣祖宗基業,我倒要看你將來百年之後如何下去見泰山派的歷代先賢!哼,哼!要殺我可以,要我答應歸降嵩山,那是萬萬不能。”
玉璣子冷笑著道:“你們不服掌門人的鐵劍號令,小心頃刻間身敗名裂,死無葬身之地。”
天門道人頓時怒聲道:“忠於泰山派的弟子們,今日咱們死戰到底,血濺嵩山。”
站在他身周的群弟子齊聲呼道:“死戰到底,決不投降。”他們人數雖少,但個個臉上現出堅毅之色。
一時間,整個廣場上充斥著一股肅殺的氣息。
“大師兄!你說他們會不會打起來?”令狐沖看著天門道長,不知為何,心裡竟然有些空空的。
夜風搖了搖頭道:“不可能打起來的,不說這裡當著這麼多的群雄的面,就算是左冷禪也不會看著他們打起來的!”
“為什麼?”令狐沖有些不解的問道,在他心裡,左冷禪應該是最希望他們門派內亂,可為什麼大師兄竟然會說左冷禪不希望他們打起來呢?
夜風雙眼微微一眯道:“要知道左冷禪可是五嶽劍派的盟主,而這裡是嵩山派的地頭,再加上左冷禪需要威望,他豈能會在這個時候任由他們生死拼殺呢?”
令狐沖聞言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玉璣子同樣知道,倘若揮眾圍攻,一時之間未必能將他們盡數殺了。而封禪臺旁聚集了數千位英雄好漢,不說華山派,就是其他幾派也決不會讓他們以眾欺寡,幹這屠殺同門的慘事。玉璣子、玉磬子、玉音子等數人面面相覷,一時拿不定主意。
忽聽得左側遠處有人懶洋洋的道:“老子走遍天下,英雄好漢見得多了,然而這樣背叛師門還說的如此冠冕堂皇的無恥之輩,倒是少見。”眾人一齊向聲音來處瞧去,只見一個麻衣漢子斜倚在一塊大石旁,大冬天的左手居然還拿著一頂范陽斗笠。這人身材瘦長,眯著一雙細眼,一臉不以為然的神氣。
就在眾人都看向這人的時候,夜風轉頭和師父耳語幾句,嶽不群看了那人片刻,對夜風微微的點了點頭。
眾人都不知他的來歷,也不知道他這幾句話是在罵誰。然而只聽他話音一轉對著天門道長道:“你也是,明明已把掌門讓了給人家,難道說過的話便是放屁?天門道人,你名字中這個‘天’字,只怕得改一改,改個‘屁’字,那才相稱。”玉璣子等剛才還以為麻臉大漢是在罵他們,不想轉眼又懟起了天門道長,瞬間都笑了起來。
天門怒道:“是我泰山派自己的事,用不著旁人多管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