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的長劍始終刺不下去。
“怎麼？心軟了嗎？”夜風的聲音在他的耳邊響起。
“大師兄！對不起，若是一開始敵對的時候，我或許還能下狠手，可是此時我卻下不去手。”聽著夜風的聲音，令狐沖臉色掙扎了良久才頹然放下手中的劍道。
夜風搖了搖頭，沒有說話，直接上前一掌將其拍死，然後走倒角落裡，將其餘五具屍體和清秀僧人放在一起，霎時一掌翻起，一道耀眼的光芒從手掌發出，向下猛然擊去。
“大師兄，你這。。。”看著夜風的做法，令狐沖有心上前阻止，可是還未說話，就被夜風一眼給震住，霎時默然後退，轉頭不語，臉色上閃過一絲不忍。
隨著一道紫光閃過，六具屍體彷彿在瞬間被風乾了，眨眼間化成粉碎飄散在天地之間。
“這。。這也太。。。”
令狐沖望著六具屍體轉眼間消失不見，雙眼瞪著，不敢相信的呢喃道。陡然望向夜風的目光中帶著一絲驚懼。
夜風卻是沒有看他，大袖一揮，直到將院落裡的痕跡全部抹除後才淡漠的掃了令狐沖一眼道：“是不是覺得我很殘忍？”
令狐沖身子猛然一震，雙眼飛快的收回，低頭不敢看夜風的眼神道：“沒有！大師兄。”
夜風卻是毫不介意的搖了搖頭，轉身負手立在院落裡，仰望著漫天的星光，淡淡的道：“現在你的仇已經報了，是時候回華山了！”
夜風的話頓時讓令狐沖心裡微微一顫，雙眼忍不住抬頭看著夜風渾身散發著寂寞的蕭瑟的身影，心裡霎時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湧上心頭。
“大師兄！你不回去嗎？”
夜風搖了搖頭道：“現在還不是我回山的最好時機，畢竟我們剛剛將金剛寺的弟子擊殺，我要留下進行收尾。”
“那大師兄，我也留下，我可以幫你。。”
令狐沖聞言，心中的衝動再也壓制不住，脫口而出道。
“你？”夜風輕微的笑了一聲，掃了令狐沖一眼，搖著頭道：“不必了？你留下來只會給我添麻煩！”
夜風的輕笑聲彷彿一時間刺激到了令狐沖的自尊，將剛才心裡對夜風的畏懼一掃而空，雙眼陡然閃過一道怒火道：“大師兄，為什麼？”
“為什麼？”夜風楠楠的說了一句，轉而聲音一大，轉頭望著令狐沖道：“你說為什麼？連一個破了功的廢人你都不敢擊殺，你說為什麼？”
令狐沖霎時話語一咽，轉眼臉上充滿了怒火道：“大師兄，他已經廢了，殺人不過頭點地，可是你不僅將他殺了，甚至還連他們的屍體都不放過，你就不覺得過分嗎？”
越說，令狐沖越是感覺自己是正確的。
“是！他們是我們的敵人，可是畢竟已經死了，人死為大，可是死了，你還要將他們的屍體化為灰燼，說實話，大師兄，你不覺得你有些殘忍嗎？”
“閉嘴！”看著令狐沖越說越不像話，夜風霎時大喝了一聲，雙眼冷漠的望著令狐沖道：“你以為你是對的，你是正義的一方，是不是？你是不是覺得你很偉大？啊！”
夜風的連續發問，讓令狐沖霎時從剛才的情緒中清醒過來，臉色霎時一變，低聲道：“不是的！大師兄。”
“是！我是殘忍，可是為什麼我要這麼做？難道你真的以為金剛寺的禿驢不會從這些屍體上的痕跡發現出手的是誰嗎？要知道，我們兩個進入客棧有所少人看見了，你覺得你很偉大，很善良，是不是要金剛寺與我們華山派全派開戰你才開心，是不是當全部華山弟子都戰死了，你才能收起你那可笑的善良？”
夜風的話，頓時讓令狐沖心裡一寒，猛然打了個寒顫，他彷彿看到了為了自己原因，一個個平日裡與他打鬧的師弟們。紛紛戰死的樣子，雙眼霎時一縮，冷汗淋漓。
“啪！啪！啪！”
令狐沖猛然抽了自己幾個響亮的巴掌，用勁之大，英俊的臉上霎時開始浮腫起來，嘴角流下一絲血跡。
“大師兄！對不起，是我錯了！”
說著，對著夜風身子一躬，神色誠懇的道。
夜風理也沒理令狐沖，看著明亮的月色，淡淡的道：“你最好儘快離開這裡，恐怕要是再不走，天亮之後就走不了了！”
“大師兄，我。。。”
令狐沖心裡一急，以為大師兄還在生他的氣，忍不住就想解釋，卻見夜風擺了擺手道：“你不必說了，現在就回華山去吧，把今天自己的行為好好想想，若是再這樣下去的話，我怕不知什麼時候要為你收屍。”
令狐沖感受到夜風語氣中的堅決，只好心懷愧疚的對著夜風再次一躬，轉身一躍，站在牆頭，轉頭望著夜風依舊挺立在月色下的身影，忍著心理的複雜，身影一展，瞬間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