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前進的方向正是雨林腹地,隔著遠處稀薄的雲霧,隱約可以見到雕欄玉砌。
酒劍仙訝道:“我們這是要去……”
龜狐道:“沒錯,正是去妖帝之都。
酒劍仙很是不解,自己要在妖帝的地盤上搶東西,現在卻要主動送上門,這不是自找死路嘛,問道:“前輩,你這……?”
龜狐道:“你不瞭解妖帝。如果你們信得過我的話,就跟我前去。如果信不過我,你們現在離開,我也絕不阻攔。”
一句話,說得酒劍仙和雲卿語塞。如今進退維谷,兩人只得硬著頭皮跟著龜狐朝妖帝之都走去。
越靠近妖帝之都,雲霧就越是稀薄,漸漸地,周圍日光朗朗,晴空萬里,無數飛鳥翔集於帝都上空,更有參天巨木環立於宮殿外圍。
二人朝前走了走,只見一座城堡矗立在遠處,城堡一體通白,無些微雜色,遠遠看去,猶如佇立在高處的雪山,壯觀至極。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周圍的樹木開始有序地排列,地面也由之前的泥濘土路變成了乾淨光滑的大理石。
幾人走在上面,影子清晰地倒映在大理石中。再往前走,是白玉石階和羊脂玉欄杆。靠近宮殿,一股紫檀香撲鼻而來。一抬頭,琉璃瓦上停留著許多鳥兒,翼然如飛的簷角上鏤刻著十隻瑞獸。
他們展眼來到萬機閣,這一路上來,說也奇怪,那些駐守在宮殿各處的妖兵並沒有一個上來阻攔,看到幾人,反而還十分客氣地恭維討好。
可一到了萬機閣,守門的妖兵立馬攔住了他們,龜狐道:“我可是你們妖帝大人的故人,連我都不能通融一下嗎?”
那妖兵道:“此地乃妖帝大人處理軍機之地,若沒有令牌,就算是四位護法,也進去不得。”
龜狐轉過身來,對雲卿道:“小子,把你那玉牌拿出來,給他們瞧瞧。”
雲卿便把那塊紅色玉牌拿出來,給幾個妖兵看了看,那幾個妖兵頓時大為驚愕,其中一個半信半疑道:“淑玉赤令?”
另一個道:“你們等一會兒,我進去知會妖帝大人。”
那個妖兵進去了一會兒,大聲宣道:“妖帝大人有請!”
龜狐便領著雲卿和酒劍仙朝大廳深處走去,這裡屋重樓復,房子裡也幾乎沒什麼窗戶,可是不知道怎麼的,裡面的光線卻是極好,亮堂得跟外面無異。
過了十幾重門,見一間黃金殿宇,殿宇前端,一個高大威武的黃金寶座矗立,寶座之上坐著一個身形浮腫的中年人,他的容貌雖不怎麼雅觀,可身上那股雄霸之氣卻是欲掩反露。更重要的是,他的頭髮有九種顏色,每一種顏色都鮮亮無比,比那些妖兵頭髮的顏色不知道純淨了多少倍。
能有這般高貴的,在妖界中不會有第二個人,自然是妖帝了。
不料妖帝一見到龜狐,非但沒有擺老大的架子,反而走下黃金寶座,親執其手,道:“看到龜狐先生風采照人,非但脫卻獸身,幻化為人,還將舊傷治好,在下真的為先生感到高興。”
龜狐道:“時隔多年,妖帝你還是那麼快嘴伶俐,一張嘴比吃了蜜還要甜。”
此語一出,寶座左下方,碧玉太師椅上的一人一拍扶手,微怒道:“龜狐老先生,這裡是帝都,不是兩儀太極。雖然我們妖帝大人自謙待人,但你也要搞清楚,畢竟尊卑有別,可別倚老賣老,仗著自己歲數大,就……”
龜狐一聽,卻並不惱怒,道:“古人以右為尊,你卻坐在左邊,還是個下位,我看必是四大護法中最不爭氣的妖王了吧?”
“放肆!”妖王一身怒吼,頭上七色髮絲無風自飄,道,“我再說一遍,這是帝都,輪不到你來撒野。”
龜狐看到妖王生氣,便再次激他,道:“沒錯,這是帝都,妖帝與其餘三大護法都沒說話,你撒什麼野?”
妖王一聽,豈有此理,一拍椅子,身體若驚鴻,單手捏拳,擂向龜狐。
龜狐見此,只是笑了笑,小腹內弓。妖王這一拳便擂之不中,妖王便急忙化拳為掌,戳向龜狐。
龜狐想若是不給他點兒顏色看看,他是不知道天有多高,便潛運真氣,在身前化作一片廣闊大地,其開闊之況,有若萬頃荒野,一望無際,幾乎要把這座宮殿撐跨。
“地野?”妖帝十分震愕,立馬捏個蘭花指,中指彈在妖王的手腕處。妖王頓時如受電擊,不得不縮回了手。
“恭喜龜狐先生,內力已經達到巧奪地字令的‘地野’一階。”妖帝笑意盎然地道。
龜狐回應一笑,道:“以妖帝單憑指力就能制住頭髮有七種顏色的妖王來看,在內力上的修為,恐怕不會低於地野一階吧?”
妖王看他們言來語去,根本不把自己放在眼裡,當下一甩衣袖,怒氣衝衝地走了出去。
妖王出去後,妖帝道:“妖王是性情中人,龜狐老先生就不要跟他一般見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