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子顯然覺察到了這陣小小的騷動,眼神冷冽了一瞬,但隨即又和藹了起來,抓著弟弟雲卿的肩膀,微笑著道:“行,沒問題。”雲卿一聽,高興得無可不可,隨即在哥哥的耳畔畫了一輪彎月,道:“哥哥,你要說話算話啊,不然,月亮公公就會割你的耳朵的。”
大公子在弟弟的鼻子上颳了一下,努努嘴,道:“好!”隨即拉著弟弟的手,站在了左手邊第一個人的身後。
這時候,右手邊的第一個人拱手作賀道:“恭喜袁大公子練成道生一劍法,自此,南武林中能與公子抗衡的不過寥寥數人吧。”
大公子嘴角鉤起一抹弧度,欲待開言,身前的父親袁谷主道:“犬子所悟劍道不過一隅,若是與逍遙窟主的高徒餘六氣餘師侄比起來,可能相差甚遠。”
逍遙窟主神色頓時一窒,餘六氣雖是他最得意的弟子,但在兩年前已經逝世。袁策神這樣說,分明是在嘲笑我膜佛窟無人。但他畢竟是一窟之主,自然不會像常人那樣當面發作,而是借題發揮,道:“以御龍谷如今的實力,他日縱橫南北武林,必是不成問題。到時候,可要袁谷主看在貴我兩派多年交情的份上,讓鄙派有容身之地啊……”
袁谷主在武林中應酬多年,對他話中的諷刺之意自是一目瞭然,笑著自謙道:“鄙谷江湖末流,若是貴窟有意,袁某倒願意讓貴窟獨執南武林牛耳。”
逍遙窟主心有不悅,自知無法在言語中佔到便宜,便道:“好了,閒話也不多說了,此次突然拜訪御龍谷,袁谷主一定在好奇我們為什麼而來?”
袁谷主雖然早就猜到來者不善,但聽到逍遙窟主親自說出這句話來,壓在心底的疑問仍浮泛了出來,道:“袁某的確好奇,逍遙窟主是爽快人,就一釋袁某心中的疑惑吧。”
逍遙窟主微微一笑,隨即端起茶几上的蓋碗,輕輕揭開碗蓋,吹了幾下茶沫,喝了兩口香茶,目光瞥向了袁谷主身後的兩人,欲言又止。
袁谷主看在眼裡,對著大兒子袁雲淵道:“雲淵,你把雲卿帶下去,待會兒你再過來。”
雲淵道了聲“是”,拉著弟弟雲卿的手,道:“雲卿,我們去外面吧。”
雲卿早就厭煩了這裡鬱悶的空氣,聽哥哥這樣說,便歡快地邁起小碎步蹦蹦跳跳地和哥哥走了出去。
二人去後,袁策神道:“逍遙窟主,你現在可以說是什麼事情了吧?”
逍遙窟主一揮手,站在堂外的膜佛窟弟子拿進來一個盒子,遞給了袁策神。袁策神開啟一看,縱使鎮靜如他,仍滿臉惶惑,出了幾口粗氣,捏緊了拳頭,欲往身邊的茶几砸去,拳頭揮到一半,考慮到自己的身份,硬是壓下了火氣,悻悻道:“逍遙窟主,你這是什麼意思?”
逍遙窟主看到對方終於生氣了,不禁露出了笑容,道:“實不瞞谷主,雲琅公子在鄙窟一向安守本分,但前幾日不知道為何竟私自離開自己的居室,企圖竊取鄙窟至寶‘焚香爐’,卻被守護焚香爐的靈尊‘浴火饕餮’咬死,待我等趕到,公子的身體已經被靈尊吞入腹中,只剩下首級。我等此次前來,一則是為了向谷主請罪。”
袁策神一聽,怒眉倒豎,雖說雲琅是自己的螟蛉之子,但自己視如己出,不得已才讓他去膜佛窟代表御龍谷當人質。雲琅為人實誠,若無原因,又怎麼可能去偷人家的寶貝,膜佛窟這樣做分明是小看御龍谷,想挑起是非。他看了看那個斷首的傷口,果然是一圈參差不齊的牙齒印。袁策神的目光開始變得凌厲起來,怒視著對方,道:“不知道逍遙大窟主來鄙谷還有什麼事。”
逍遙窟主笑得更加燦爛了,又端起蓋碗喝了一口清茶,道:“這二來嘛,袁大谷主也知道,為了南武林的和平,貴我兩派歷來都會互派至親之人去對方那裡當人質,如今雲琅公子不幸仙逝,所以,在下想請袁大谷主另派人來鄙派做客,在下一定好生款待,若再有不虞,唯在下是問。”
袁策神火冒三丈,殺了人家的人,還要讓人家再派人去當人質,這分明是看不起人家。袁策神終於忍耐不住,右手重重一拳砸在茶几上,那茶几立馬塌了下去,茶碗碎落在地,茶水撒了一地。
看著袁策神的樣子,逍遙窟主莞爾笑道:“恭喜袁谷主,在‘御龍心則’上又有精進了。”
袁策神一起身,渾身真氣充盈,漲得周身衣物無風自鼓。在真氣噴發的地方,更有九條金龍環繞其間,正是御龍谷無上真訣“九龍真氣”。袁策神並指成刀,直指逍遙窟主,九龍真氣如銀河噴發,直朝逍遙窟主洶湧而去。
見此狀,逍遙窟主亦不敢託大,右手二指在身前虛劃,周身真氣散入其間,竟在他身前化作一塊廣袤大地,霎時間,佔據了大堂一半的空間。九龍真氣一入其間,如百川入海,盡數被吸收,散於無影。
“巧奪地字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