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片裡男女主人公的感情進入白熱化,少不了要進行一些人體行為藝術的探討。
氣氛加持下,前排一對情侶於暗淡光暈中接吻。
雲糯坐在後排,黑溜溜的眼睛無處安放,只能垂下眸子,專心致志吃著懷裡的爆米花。
不敢抬頭,目光更不敢四處亂瞟。
現在的年輕人都這麼開放嗎。
凝神間,臉頰處傳來男人指腹的溫涼感。
周崇月碰了碰她發燙的小臉,溫聲低語:“糯糯怎麼興致不高。”
女孩沒答話,眼珠微轉,情緒不明地瞅他一眼。
周崇月輕笑,握住她的小手放入自己掌心,目光落回到熒幕上,似乎不受分毫干擾。
這男人,心態好穩。
激情的畫面總算結束,雲糯緩緩舒出口氣,剛動了動手指,就被那隻手掌裹得更緊。
“.”
她餘光掃去,男人唇角噙著一抹淡淡笑意。
心情好像不錯,他在笑什麼。
雲糯鼓了鼓腮,有些忿忿不平。
從電影院出來,已經夜間十點,近幾日廣場舉辦音樂美食節,整個步行區域被各色各樣的娛樂活動佔滿,放眼望去人頭攢動,熱鬧非凡。
串連成一片星海的LED燈下,大大小小的臨時攤販分列兩邊,中間留出走路的通道,不少孩童踩著滑板穿梭其間,玩得不亦樂乎。
兩人走在人群裡,周崇月一隻手攬住她肩膀,偶有頑皮的小孩疾馳而過,他總能恰到適宜地將她護在臂彎裡。
雲糯仰頭看他:“三叔,你小時候玩過滑板嗎。”
毫不意外,他說沒有。
女孩笑了笑,感嘆道:“我高中時加入過滑板社,可惜呀,第一天訓練就一頭栽進了臭水溝,還把腳給扭了,從那以後,看到這玩意兒就想退避三舍。”
“覺得遺憾?”
“倒不是遺憾,是有點不甘心。”
周崇月揉揉她腦袋,問她想不想再試試。
現在嗎。
雲糯望向前方空地,滑板碰撞地面發出的摩擦聲陣陣入耳,聽得她心生怯意,卻又有些躍躍欲試。
果然,人這輩子最難邁過去的,就是年少時被打擊的信心。
幾分鐘後,周崇月去一個男孩那裡借來滑板。
雲糯戰戰兢兢踩上去,滑行兩三米,逐漸找到感覺,才慢慢放鬆了身體。
沒有技巧,只會最簡單的動作,沿著空地一圈接著一圈溜達,三叔在身後不緊不慢跟著,有點像大人帶小孩的既視感,她回頭看一眼,男人單手插袋唇畔含笑,示意她集中注意力,不要東張西望。
無法玩到盡興,畢竟是借來的,不好長時間佔用。
男孩大約十七八歲左右,雲糯歸還滑板時跟他說謝謝,對方靦腆地笑了笑,頰邊暈開淺淺的酒窩,說不客氣。
夜色濃郁,站於臺階上的女孩,滑板豎在身側,融入一群青春洋溢的少年團中,恬靜鮮活,不顯絲毫突兀。
那時,周崇月靜立在幾米開外的路燈下,手裡點了支菸,夜風撩動猩紅的火星,於燈光投下的陰影裡忽明忽暗,沒有催促,只默默地看。
直到少年拿出手機,想加她微信,男人才摁滅菸頭,從陰影中出來,朝一群人聚集的地方邁腿走去。
實則雲糯的手機並沒有放在身上,她想加也加不了。
上車後,周崇月啟動車子時隨口問:“他把我當成你的什麼人,叔叔?”
雲糯忍俊不禁地解釋:“三叔你想多了,人家只是邀請我加入他們的一個同城滑板協會,沒別的意思。”
說完這句,她接著補充道:“而且,怎麼可能是叔叔,無論外形還是實際年齡,你充其量就是我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