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都在咳嗽,但不想走,他們想親眼看到蝗蟲死絕。
火勢漸漸小了,被火光引來的蝗蟲已經全部死光。
程顧卿開口道:“只要不下雨,藥效可以維持到秋收。”
對於農藥的效果縣令尤為滿意,這農藥要是周圍幾個村子全部潑灑上,那今年的秋收就不愁了。
一直很暴躁的袁師爺多看了顧卿兩眼,一個農婦竟能研製出此種好物,看來是他太小看莊稼人了,“顧娘子,你這農藥還有多少?”
顧卿唇角浮上一抹笑意,“縣令大人需要多少?草民這裡已經提前配置了大量農藥,明日便可託人送去縣衙。”
縣令對於顧卿的表現很是滿意:“你們村用了多少農藥?”
“十桶,這個還需要兌水,不然毒性太大!”顧卿道:“明日我可以讓我夫婿楊沛跟著送農藥的小哥一起去縣衙,教他們具體操作,不過,這工錢,還要農藥錢……”
袁師爺的怒氣又上來了:“無知婦人,能為朝廷效力是你們祖墳冒煙,你居然還要銀子!”
顧卿絲毫不懼:“藥材是是草民花錢買的,藥房是草民的,農藥是草民僱人配的,如今我還得讓我夫婿跟著各村裡正去教大家如何潑灑,我要銀子怎麼了?眼下距離秋收不遠了,誰願意丟下家中的活計給別人忙活……”
顧卿越說越上頭,只覺得渾身血液直衝天靈蓋,接著眼前一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袁師爺正要怒斥顧卿就見她身子一軟,栽倒在地上。
“家主!”
原本顧卿跟縣令說話,其他人都不敢靠近,就連楊沛也是離得遠遠的,這會見顧卿突然倒地不起,也不管什麼縣令不縣令,抱起顧卿就往家裡跑。
縣令見顧卿暈倒,趕緊派衙役去鎮上請大夫。
她還指望著顧卿的農藥給她添一筆政績呢,這個時候可不能讓顧卿出事。
楊沛抱著顧卿回家,縣令,師爺,里正跟在後面,一起到到了顧卿家裡。
屋外,里正滿頭大汗的跟縣令搭話:“顧娘子前幾日中暑暈倒了,身子一直沒好過,如今為了這農藥也是日夜操勞,這個家是真的窮,縣令大人您瞧瞧,這屋頂上破了個大洞都沒功夫修補,一家六口人在破破爛爛的土坯房裡擠著,可憐吶……”
縣令大人仔細看了看,嘆了口氣。
何止是這個家如此,隔壁的,再隔壁的,都是這種土坯房,屋頂上蓋著茅草。
要是下暴雨,這茅草根本頂不住。
她管轄之下的村莊,竟然窮成了這樣。
“18兩銀子,加上工錢,一起18兩。”
“什麼?”
里正瞪大眼睛。
18兩銀子!
是他耳朵出問題了嗎?
袁師爺張了張口,沒說話。
農藥有效糧食能收上來,縣裡也能多收稅,五個村收上來的糧食換成銀子何止是18兩,這錢反正也不是從縣令的腰包裡掏出去,跟他更是沒什麼關係。
衙役騎馬去,帶著鎮上最好的同仁堂周大夫騎過來,一番望聞問切之後,周大夫搖搖頭:
“顧娘子頭部受傷,沒有得到妥善治療,如今淤血堆積在腦中多日,激動之下氣血翻湧這才導致顧娘子昏迷。老夫先給顧娘子開幾副活血化瘀的藥,至於效果怎麼樣,只能聽天由命了!”
周大夫環顧四周,看著這破破爛爛的屋子,嘆息一聲:“主要還是拖的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