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放推開門的時候,便看到竇二老實地坐在床上,見李放瞅著他,竇二眼神飄忽,不敢和李放對視。
李放打量了四周,發現屋子很是簡陋,又髒又亂,夾雜著鐵鏽和柴油汽油的味道。
他再一看,屋裡的角落裡,竟堆放著一個小鐵桶,連口都沒封,裡面的液體明顯是油類。
李放瞪大了眼睛。
這竇二,真是不要命。
先不說揮發了怎麼辦。
要是柴油還好,遇到明火,也不太容易燃燒。
若是汽油,那要是著火,這屋子都得燒了。
這竇二,真是個狠人。
一旁的竇二也在打量著李放。
比起裴林那一眼看上去就是軍伍中人的氣質,李放看上去倒像個年紀不大的學生。
只是那銳利的眼神,又不是學生能有的。
應該是個秀才官兒。
竇二推測道。
既然是讀書人,想必不能對他非打即罵,想到這兒,竇二壯著膽子起身走到李放身邊。
“領導,我知道我幹錯事兒了。”
“您給我個將功贖罪的機會吧,只要我知道的,我都說出來。”
“我就是個破修車的,您饒了我吧。”
竇二猶豫半天,說出來自己的心聲。
李放看著他的眼睛,半晌,笑了笑。
“吃早飯了嗎。”
竇二聽到李放的話,愣住了。
他反應過來,連忙點頭:“吃了吃了,昨天那個公安同志給買的包子。”
李放點了點頭:“坐下吧。”
他這話裡的“公安同志”,也是有試探之意。
竇二見李放沒有否定,心裡便有了著落。
看來,果然是公安的人。
想到這,竇二心情輕鬆許多。
既然不是市管的人,說明不是為了追究他投機倒把的事。
又想起昨天那個男人詢問自己的事情,還要走了那張自己留存的紙條。
竇二猜測,估計那夥人應該是犯了事。
要不然公安也不會追到自己這來。
想到自己被那幾個外地人連累,竇二在心底都要罵娘了。
悔不該貪錢吶。
“這紙條可是你寫的。”
李放從兜裡掏出那張裴林交給他的紙條,朝著竇二問道。
竇二連忙點頭:“回領導,正是我寫的。”
“這是上週三,那倆人找我來修車,我給列的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