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彿靈魂被撕扯。幾乎出於本能的求生,讓她下意識收斂感知。
但下一秒,絕對感知再度被撐開。
她看了眼手中心的傷口:鮮血已經停住,血痂斑駁,顯得格外猙獰;而傷口之外纖纖素手膚瑩如玉,生死差距仿若便如此。
我不曾死亡,為何會懼怕死亡?
曾經的蘇流夜,無疑是將生死置之度外的。她所有的心思在於復仇。
如果我不懼怕死亡,如果我不是蘇流夜,我期待的是什麼?
“我希望……平安無事……”
“主人……”圓球小聲道,“您可以將絕對感知控制得小一些。”
流夜一怔:絕對感知的能力控制?心想莫非圓球終於學會了給出建設性意見,問它:“怎麼控制?”
“就那樣控制啊。”
“……”對不起,我收回剛才的想法。
流夜嘗試著心念意動,控制感知,立刻發覺這樣能力,不論是廣度還是深度,都是可以控制的。
她壓下對細節的探究,周圍的“燈火”便變得朦朦朧朧起來,像是籠上了一層霧,不再能看得分分明明。
但同時,她亦覺得輕鬆許多。
“原來如此……”
廣度,便是範圍,迄今她仍未發覺其感知範圍極限。但愈是大範圍的感知,對她而言負擔便愈發沉重。
深度,則是感知中細緻程度。萬事萬物、連其體內靈力運轉都分毫畢現,便是極高深度的感知……
流夜收斂感知深度,勉強維持著範圍,飛快地朝發現的那不同之處尋去。
“斗篷?”
周圍皆是血肉生活的妖獸,陡然得見一頂黑色的斗篷,縱使不用感知,她也能知道,這必是獸潮的古怪之處。
這頂斗篷懸在樹幹旁邊,周圍又有枝葉掩映,幾乎與之融為一體。但流夜於黑暗下視野加成,看得格外清晰,可見其內空蕩蕩的,彷彿是一陣黑霧拖著它。
“啊!”圓球忽然叫了一聲。
“怎麼了?”
圓球反而疑惑:“不知道……”
“……”你的智商是呈倒向發展嗎?
流夜不再理會,叼住匕首,靈敏而輕巧地爬上樹。離得近了,便看得清楚——這斗篷帽沿下,是一團如黑洞般緩緩旋轉的黑霧。
這玩意怎麼砍?她猶豫了一下,一匕首往斗篷頸項處扎去。
黑色的布料瞬間被劃破,一點點深藍色的冰凌在破口處蔓延,內裡的觸感卻是空蕩蕩的。
斗篷怪倏然盪開老遠,轉“頭”看向流夜。
——雖然那是一團旋渦似的模樣,但流夜確實感受到了一種仿若被注視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