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青鋒帶著怒容說道,“如果真是生死大仇,就算和仇敵同歸於盡也在所不惜,傷點壽元又算得了什麼。”
南宮僕射的眉頭突然鬆了很多,她按住軒轅青鋒的手說道,“青鋒氣魄不輸男子,此話深得我心,為了給母親報仇,我也願意和仇人同歸於盡!”
想不到的是,軒轅青鋒嬌豔的臉龐臉色再變,又嗤笑起來。一向嚴肅拘謹的南宮僕射,被這又怒又笑的女子搞得不明所以。
“南宮師父,我家最壞的老祖是殿下幫忙除掉了,你完全可以請殿下出手,然後你再給殿下效力彌補,這樣不就不用傷自己壽元了。”
南宮僕射在為母親報仇這件事情上,顯得十分執拗,對於讓李長安去殺陸地朝仙榜頭名,更是覺得開不了口。
“這都是我的家事,怎麼好勞煩殿下。殿下已經幫我很多了,這大半年來我武藝精進不少。謝觀應,我要自己殺!”
南宮僕射雙手中的刀柄握得更緊了,但是聽到李長安的下一句話,讓她的情緒再次發生改變。
“白狐兒臉,練武不能認死理,你損害自身氣機傷敵的法子,未必沒有辦法改善。”
“我教你一套心法,雖然難練一些,但是可以在攻擊別人的時候吸收對手的氣運,這樣就不用損害自己的氣機,更不會影響自身壽命。”
南宮僕射神色有些發怔,“世上……怎會有這等功法……”
要是在來王府之前,南宮僕射絕不會相信世上有這樣的功法,但是自從見到了李長安出手,她就有些不自信了。
李長安接著說道,“不過這套功法對悟性要求極高,一般的資質聽了也學不會。”
軒轅青鋒看了一會書上的梅,又看了一會兒自己的腳尖,好像在極力否認李長安這句話在暗指她在場也無妨的事實。
李長安將海納聖心咒中一小部分功法告知了南宮僕射,這功法本就非常難練,所以李長安只挑了其中攻擊吸收氣運的一小部分。
但是就這一小部分,也讓南宮僕射清澈的目光愈發明亮,給她的修煉世界開啟了新的大門。
反觀軒轅青鋒,這位資質中上的武林世家女子,眼神倒是同樣的清澈動人,但是怎麼看都是聽不懂的茫然之色。
幽州境內。
兩位老人緩緩走過,還是一個踏空,一個騎驢。
看著路邊一個又一個無人村,還有到處都在搶奪屍首的野狗飛禽,連一向喜歡插科打諢的李淳罡都看不下去了。
“當年在聽潮閣的時候,咋麼就看不出徐鳳年是這樣的狠角色,幾十萬生命說放棄就放棄。”
倒騎驢子的鄧太阿,冷眼看著一切,冷不丁的說道,“你怎麼還不死。”
李淳罡氣的鬍子都翹起來了,“我快死了,但是聽說李長安要和北莽決戰,我怎麼能不來!”
“你自己武功大進,現在說話口氣這麼大了嗎,我當年幫過徐鳳年一次,你不也幫北涼王府擋過李長安。”
鄧太阿道,“我是給北涼先王妃還人情,又沒直接幫徐鳳年,我和你不一樣。”
李淳罡懶得掰扯這些事,江湖上的人情世故,恩恩怨怨本就糾葛不清,哪能靠嘴說清楚。
“都說胡虜無百年之氣運,但是這北莽滅了大奉,都立國六七百年了,怎麼還不亡!”
“你看看,你看看,這些事情是人能做出來的,這幫不開化的活畜生!”
兩人雖然是世外高人,但是看著這些平白往死的黎庶,心裡也頗不是滋味。
就在這個時候,空中傳來一陣洪亮的響聲。
“開化的人握不住氣運,讓這些胡虜殺入了中原,離陽朝的開化又有什麼意義。”
不遠處的斑駁廢屋之上,站著一個灰袍老者,鬢髮白,神色蕭索。
“蒼天不仁。”
只見他微微一抬手,口中輕輕唸叨著,周身罡氣開始波動。
“人死為大,不得侵犯,入土為安。”
數里內的所有野獸全部爆體而亡,曝曬的屍首都被一抔抔黃土緩緩掩埋。
鄧太阿和李淳罡兩人,都被這人的修為震驚了,兩人都是當代劍神,卻絕不會有這樣的修為。
他說不得侵犯,野獸飛禽就死了,他說入土為安,這些屍首就被埋葬了。
“言出法隨!儒聖!”
兩人齊齊脫口而出,這是專修儒道成就的天人境界,其他教派做不到這等神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