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名事先埋伏在附近的槍手也已經暴露,但他們顯然擁有更為堅定的戰鬥意志,在及時地更換了大威力的結晶子彈後,連續的射擊終於摧毀了結社法師的防護儀式,併成功地擊傷了他的一條手臂。
然而,經過黑日結社的手術改造,那股以海神卡爾戎作為範本模仿而來的力量卻賦予了這些施法者極強的生命力以及復原能力……
眼看所有的努力已經化作泡影,修格便微微抬起手來。
在這一刻,他將幻境終止。
飄飛的血液、湧動的魔力,纏繞的觸鬚……一切的一切都在巨大的命運幻境中被強行停滯了下來。
原本已經因為“死亡”而消逝的意識重新迴歸,這些勇敢的死者們清醒過來,他們驚訝的看見,自己失去的肢體與血肉竟然重歸原狀,而在這死寂一片的怪異情景中,一個手持銀色權杖的身影緩步而來。
修格來到了那名在之前的幻覺裡已經被結社法師用觸手活活捏死的年輕漁夫旁,他伸手將對方從地上拉起:“勇氣可嘉,但在對付法師方面,還是欠缺太多……你是高原人?”
年輕的密探終於反應了過來,他看了看四周,有些無奈地點了點頭:“是的,恩斯特先生,我曾在波爾登接受過訓練,並被外派到了布林特公國,但我現在已經脫離了原本的工作。”
“難怪你的一些技巧有沃特爾獵兵團的影子。”
修格笑了笑,隨後他輕輕晃動權杖,沉浸在各自幻覺當中的“拂曉之劍”成員們紛紛甦醒,他們或是驚恐,或是詫異,但在注意到周圍的異狀以及出現在自己面前的修格後,所有的情緒都在一瞬之間轉化成了惱怒與羞愧。
再然後,那名結社法師,也終於從自己“大殺特殺”的幻覺裡清醒了過來。
而當他看見那個握著黑日權杖,站在自己面前的身影時,絕望的潮水立即將他的意志吞沒。
“黑日結社在魔法研究方面的進度確實令人驚訝……看起來,你應當也是結社內部那所謂‘海神學會’的成員吧?想看看真正的‘卡爾戎之觸’是什麼樣子嗎?”
修格微微攤開手,朝著對方發出了邀請。
感受到嚴重威脅的結社法師自然不會坐以待斃,他雖然知道自己並沒有多少機會擊潰眼前的強敵,但內心當中存在的一絲僥倖以及那對於真正的“海神”的癲狂信仰,卻支撐著他發起了新一輪的進攻。
面對朝著自己席捲而來的那些灰暗觸鬚,修格卻突然笑出聲來。
他什麼都沒有做,甚至沒有設定任何防護儀式。
修格就這樣拄著手杖,迎著那些猙獰的觸鬚踏出了一步。
他甚至都沒有召喚真正的卡爾戎之觸,也沒有釋放自己體內的暗淵魔力,當那些觸鬚來到修格面前的時候,不可思議的崩解便立即開始了,如同幻影撞上了真實一般,這些由對方召喚出來的灰黑色觸鬚在剎那之間便開始退避,而那些避讓不及的,則直接化作了殘片與泡影。
“看起來,你對卡爾戎的信仰不過如此……至少它不願意在我這樣一個褻瀆神祇的人面前庇護於你。”
修格的聲音如同一根根鋒利的尖刺,就這樣紮在了那結社法師的耳朵與大腦之中。
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憤怒,抬起手來便想釋放其他魔法,然而雙方之間的距離卻已經再也無法支援他的想法了。
修格從來都沒有以傳統法師自居,又或者在他看來,所有能夠有效擊潰敵人,同時重創對方軀體與精神的手段都是一種有效的“魔法”,因此他箭步向前,深沉的迷霧纏上手中的金屬權杖,隨後他猛地揮動手臂,將這道壓抑的光影朝著對方的腦袋狠狠砸下。
勉強構築起來的防護屏障在暗淵迷霧的侵蝕下當場破碎,於是堅硬的金屬權杖又一次精準地命中了目標。
在一眾清醒過來的拂曉社成員們的驚駭注視下,修格就這樣拎著那根權杖,一下又一下地敲打了下去,他甚至沒有使用“肢體毀壞術”,就這樣使用最樸實無華也最直接的方法,把這名黑日結社成員的四肢盡數折斷。
他甚至沒有給對方掙扎與自盡的機會,一道早已備好的大腦尖刺術狠狠灌下,當場便令這名法師成為了一名無法思考也無法行動的爛泥。
房屋之內響起了嘰嘰喳喳的細碎聲響,有人想要探頭去檢視,卻被修格抬手製止。
他轉過頭,將倒在地上的兩名結社法師隨手扔在了一處,示意密探們替他們包紮傷口,隨後極度嚴厲的目光便從這些人的臉上掃過。
“我知道這樣說會顯得無情而且冷血,但我希望各位清楚,加入‘拂曉之劍’便意味著你們需要代表拂曉社,或者說代表拂曉社內的所有人執行最重要也最危險的任務。”
“在這些任務的過程中,犧牲與死亡是不可避免的,今天有可能是你,明天就有可能是他……你們將要面對的,不僅僅是其他國家與組織的間諜,也不僅僅是法委會與評議會當中那些老派的法師,同時也有他們……”
他用權杖指了指躺在地上的兩名結社法師:“我在此嚴肅地告誡各位,從這一刻開始,請務必將這些傢伙從‘梵恩居民’的範疇當中移除……在他們開始信仰那些古老的存在之後,他們過去的種族、民族和身份都已不復存在。”
“他們只應當被視為梵恩的叛徒,是屈從於那些古老力量的扭曲怪物,是應當被徹底清除掉的蛀蟲。”
修格將手杖重重地戳向地面:“往後,你們的一切行動,都應在這一基礎上進行……針對這些敵人的任何憐憫與收斂,都是對於你們自己最大的殘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