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有召,秦瓊也不便硬留,隨待了幾句之後,一起,起身送著柳一條與李然出了府門。
“陶老頭兒,這件事情,你怎麼看?”目送著柳一條他們的馬車逐漸遠去,秦瓊輕聲向一旁的陶顏德問道:“你說齊王他,是不是真的瘋了?”
“不管是真是假,他畢竟是皇子,身上流淌著皇上的骨血,”沒有直接回答秦瓊的問話,陶顏德自語輕言:“既然皇上希望他瘋,那他就是真的瘋了。”
“父子情深,皇上心有不忍,老夫倒也理解,不過老夫不明白的是,”秦瓊輕皺著眉頭,接語說道:“皇上特意找尋柳一條過去的目的是什麼?前段時間,齊王與柳一條之間的矛盾幾是鬧得滿城風雨,一條那小子,可從來都不是什麼大度的人。而且,憑著一條的醫術,是真是假,難道他還分不清嗎?”
“看出是一說,但是說不說出,卻又是一說,”陶顏德輕捋著鬍鬚,雙目之中狐光閃現,道:“柳先生是個聰明人,明事理,知進退,做事也是極有分寸,方才在向李然問話時,將軍沒有聽到,他最先問的,便是皇上的意思嗎?”
雖然護短,有些~眥必報,不過卻也很是明白屈伸進退,明哲保身的道理,從柳一條在三原聞名,救太子,醫皇后,倒候君集,激流遠避,一直到現在,陶顏德對柳一條這個人,都是極為欣賞。
“還有,他與齊王殿下之間的矛盾,再加上在外界,在民間,他神醫的名號,若是連他都說齊王殿下瘋了,”陶顏德道:“到時,便是連魏徵那個老倔頭兒,怕是都說不出什麼話來。”
“哦,如此啊,”輕點了點頭,秦瓊不由扭頭向陶顏德看來,道:“說起來,像是勾心鬥角的這些花花道道兒,到底還是你們這些文人,看得最是透徹。”
一句不知是褒是貶的話說完,秦瓊便揹著雙手回頭走回了府裡,留下陶顏德一人站在那裡,多少有些尷尬。
“就是不知,一條那小子,會不會真個就按著皇上意思,走出這麼一步?”遠遠地,陶顏德像是又聽到秦瓊出了這樣的嘆問。
看得出。對於柳一條。便是秦老爺子。也是極為看重。
“應該會吧。柳先生不是那種不識實務地人……”隨聲應了一句。陶顏德也提步快走。跟了上去。
駛往皇宮地馬車上。柳一條與內侍總管李然同車而坐。
“李總管!”見李然安穩地坐在對面。低眉順眼。閉目養神地悠閒樣子。似沒有一點想要開口提點交待地意思。柳一條不得便率開口與其搭言:“不知李總管在來時。可曾有見過齊王殿下?”
“回先生話。”見柳一條問起。李然忙著睜眼彎身。與柳一條回話。道:“小人一直隨在皇上身邊。自也是見到了齊王殿下。”
“說起來。在初見到齊王殿下地時候。小人真是被嚇了一跳。”知道柳一條想要問詢什麼事端。李然便直接開聲講道:“鼻子拉哈。骯裡朊髒。渾身上下都還帶著臭味兒。若不是看著他地長像相熟。小人還真是不敢識認。”
“以前,齊王殿下多麼愛乾淨的一個人,身上的衣物,哪怕是沾染了一丁點兒的汙漬都要立即著人換洗,哪裡會像現在這般作踐自己?”說著,李然裝模做樣地提袖在眼前劃拉了一下,低沉著聲音說道:“說實在的,好好的一個齊王殿下,忽然變成了如今地這麼一番模樣兒,就是小人看著,都是心酸得厲害,更別說皇上他這個為人父的父皇了。”
“皇上,怎麼了?”聽出李然話語之中隱藏的意思,柳一條輕聲插言。
“呃?我說什麼了嗎?”察覺到自己說漏了嘴,李然忙著出言補救:“先生多心了,皇上能有什麼事,只是也有些傷心罷了。”
“除了李總管之前所說的,齊王殿下還有什麼別的症狀?”見李然不想多說,柳一條也沒有在這個話題上多做糾纏,很是隨意地將話茬兒揭過,詢問起了齊王李佑地病症來。
“回柳先生話,”感激地看了柳一條一眼,李然尖聲回道:“除了渾身髒臭之外,齊王殿下又蹦又跳地,不認人,還滿嘴地胡言亂語,動不動地,還會抬手打人,方才在太極殿,連皇上都被他用胳膊給掃了一下。”
“聽押送齊王殿下回來的軍士說講,從他們攻破叛軍大營,見到齊王殿下之始,齊王殿下便是這麼一副瘋瘋癲癲的樣子。”
“哦?”柳一
頭輕挑,難不成,齊王裝瘋之事,一開始並不是李意指使,而是在見了李佑這後才臨時起意,沒有當場揭穿?
“柳先生,太極殿,到了。”正當柳一條皺眉思量的空當,馬車已在太極殿前門停下,李然率先下車,伸手掀簾,著請柳一條起下。
“有勞李總管了!”衝著李然拱了下手,柳一條起身彎腰,從馬車上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