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陳燕芳把那些包裝袋裡的所有的東西都掏出來,並攤了一地時,頓時驚呆了——眼前都好像為自己量身定做的服飾,顯得那麼新潮,充滿了異域風情。
她就是再不認同自己的丈夫,但也能猜得出來,這些東西肯定是買給自己的。既然他突然對自己如此用心,還能不在乎自己的出格的舉動嗎?
她仔細回味一下丈夫離開家之前的神態,雖然貌似灑脫,但眼神裡明明蘊含著一絲苦澀。也許他本來今天要帶給自己一個驚喜的,但自己卻給了對方一個震撼。當她想到這裡時,禁不住掩面哭泣。
此時她腦海裡又聯想到自己與丈夫過去的點點滴滴。雖然他倆的感情不是一帆風順,但也點綴著感動的片段。人的感情是複雜的,當她預感到要與丈夫和這個家分手時,就突然想到了丈夫對自己種種的好,想到他曾經給自己帶來的感動,這不禁令她百感交集。
她突然想到丈夫此時也一定很傷心,否則他就不會不敢面對這一切。唉,自己算是徹底傷害他了。這樣,一種自責的心理又油然而生。
她不禁感嘆,當感情受到傷害時最痛苦的是自己,總覺得在受傷的那一瞬間,世間所有的痛苦都積壓在自己身上,於是痛過、怨過、哭過,而當一切終於要結束時,自己才會恍然醒悟。原來受傷的不只她一個,就像世上所有的力都是相互的一樣,當自己總覺得受傷時,也許對方心裡承受的卻是另外一種傷痛。
她懊悔過後,突然有一種大廈將傾的感覺,立即擦了擦眼淚,取來自己的手機,給自己的同事兼閨蜜李老師打去了電話——
這位李老師比她大幾歲,是一位有資深生活閱歷的中年女人,平時跟她很談得來,也清楚她家的情況。
當對方接聽電話後,立即問道:“芳芳,李副校長去你家了嗎?”
她首先回答閨蜜的提問:“他來了。”
“哦,既然他去了,那你還有工夫給我打電話呀?”
“他···已經走了。”
“啊?這是為什麼?難道他不滿意你了嗎?”
“不是,他被我勸走的。”
李老師又感到不可思議:“你是不是又任性了?”
“不是我任性,而是柏樹突然回來了。”
李老師頓時驚愕地張大了嘴:“那結果會是怎麼樣?”
她於是把經過跟她詳細地講述了一遍。
李老師苦笑道:“他這是紳士一般地對你放手。看樣子你和他的緣分真到頭了。”
她突然哽咽道:“可我心裡突然有些捨不得這個家···很怕他逼我離婚···”
李老師先是驚愕一下,隨即明白了其中的緣故,於是黯然道:“你平時對他積怨很深,在李副校長的引誘下,恨不得立即跟他離婚。可事情真逼在眼前了,你卻動搖了,這說明你對他還是有感情的。可是,事已至此,還有迴旋的餘地嗎?”
她繼續抽泣:“我現在才感覺到跟他的感情還沒有徹底破裂···他這次回來···居然給我買了很多國外的衣服···我心裡真是矛盾極了···”
李老師思忖一下,才又講道:“其實他對你還有感情,否則就不會給你買那麼多的衣服了。這說明他上次跟你不歡而散後,心裡一定有內疚感。唉,你倆這一對算是湊合了,相互之間充滿了抱怨,一點都不能站在對方的角度思考問題,更不能體諒對方。其實,你如果站在他的立場想一想,就知道他在外有多麼不容易了,幾乎就是在充滿大風大浪的大洋裡過著漂泊的生活,不僅伴隨著危險,辛苦就更不用說了。而你呢,就算再不容易,起碼每天生活在一個穩定的家裡,所以應該知足一點。可你等他每次出海回來,都是充滿了抱怨,這讓他在外面辛苦了很久,就感覺不到家的溫暖,對你的抱怨也就可想而知了。”
她聽了李老師的一番話,就更加懊悔了:“李姐···我該怎麼辦?”
李老師沉吟一會,才試探地問道:“芳芳,你跟李副校長的關係發展到什麼階段了?”
“還行···不過···我還沒讓他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