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英雖然有些興奮,但又很不安:“那裡距離咱們的營地太遠了吧?”
“咳,僅僅距離七十公里還算遠嗎?我開車不到一個小時就趕到那裡了。”
妻子顯然不想讓丈夫過多沉湎於工作上,於是欣然道:“那好啊。”
他一看妻子很開心,也活躍起來了:“走,我們去開車。”
在他們的宿營地,停泊著好幾輛工程車。不過,並不完全是卡車,也有搭載人員的小汽車,其中一輛就是身為工程負責人陸俞賢的專用車輛。
他從自己的褲兜裡掏出了車鑰匙,首先撐著雨傘把妻子小心翼翼攙扶進了副駕駛室,然後,他轉到駕駛室這一側,上車後,關閉雨傘,再關閉車門。
他的車在駛出營地的過程中,途徑那些人聲鼎沸的員工宿舍。
他顯得很無奈:“他們心情跟我完全是不一樣呀,真是一樣的天氣,兩種不同的心態。”
妻子嫣然一笑:“俞賢,你對員工們要求不要太高了。他們也不容易呀,好不容易盼到了一個休息日。你也該放鬆一下自己才行。”
他苦笑道:“面對目前的困局,我哪裡放鬆下來呢?”
妻子收斂了笑容:“看樣子你這次出來,完全是為了應酬我呀。既然是這樣,那我就不勉強了。”
他先是一怔,隨即表白:“英子,目前唯一能讓我感到欣慰的事情,那就是有你陪在我的身邊。能夠讓你開心一些,就是我最值得興奮的事情了。”
妻子聽他這樣一說,才又重新煥發一絲光彩,但又警告丈夫:“你既然想陪我開心,就不要再提工程上的事情。我們今天完全可以把一切的煩惱都拋諸到身外去。”
“好的,我聽你的。”他振作精神,汽車駛出了營地——
在通往亞圖的公路上,他一邊開車,一邊問妻子:“你最近跟蓉蓉聯絡很頻繁吧?”
妻子點點頭:“嗯,我們姐倆幾乎無話不談。”
“哦,那她提到洪銘了嗎?”
妻子搖搖頭:“她多半是聽我講這邊的情況和見聞。”
他眉頭一皺:“我今早聽廣播說,在她工作的國家又發生了武裝衝突。我聽說當地的反對派勢力很囂張,幾乎快威脅到該國的首都了。”
劉英嗔怪道:“你呀,真是操心命,剛不提咱們的工程了,你就又關心起高中女同學了。”
他苦笑道:“我倒對蓉蓉不擔心,她畢竟可以呆在祖國的大使館裡,可對洪銘的情況卻捏了一把汗。他負責的油田距離衝突地區很近。我是關心那位男同學呀。其實,葉老師也最牽掛他。”
劉英嘆息一口:“像咱們這些出國工作的人員,哪有一個容易的?但願他能平安無事!”
他點點頭,不再說什麼。
劉英這時對邢洪銘產生了興趣,不由問道:“俞賢,你說蓉蓉跟你的那位老同學到底會是怎樣的結果?”
他思忖道:“我是我們94屆同學中最瞭解洪銘的人。他愛的非常執著,即便在蓉蓉錯嫁靖皓的情況下,依舊不改初衷。如果不是發生陰差陽錯,他倆早該在一起了。”
劉英聽到這裡,不由半開玩笑:“你當時也是蓉蓉的追求者。假如她當時陰差陽錯嫁給你,那你的人生就完美了。”
他並不為妻子的玩笑所動,僅僅是淡然一笑:“蓉蓉當時是我們94屆的校花。哪位男同學不對她垂涎三尺?”
劉英的臉色突然蒼白道:“難道說他一直未娶,就是為了等蓉蓉嗎?難道蓉蓉跟你的另一位同學沈靖皓離婚,也是為了邢洪銘?”
他沉吟道:“蓉蓉當年突然跟靖皓結合,現在又突然離婚了,對我來說,都是一個迷。但洪銘至今不結婚的原因,多少跟蓉蓉有關。他一直把求偶的標準定在了跟蓉蓉型別相同的女孩。蓉蓉在他心裡,永遠是一道過不去的坎。”
劉英又不禁黯然嘆氣:“真是難為他了。但願他跟蓉蓉之間有一個苦盡甘來的結局。”
不料,他搖搖頭:“蓉蓉的爸媽可不這樣看。他們幾乎把靖皓當作自己的另一個兒子,而不希望那個家就這樣散了。”
劉英瞥了丈夫一眼:“看樣子蓉蓉當初跟沈靖皓結合,多半是來自父母的壓力。”
他又略有所思:“我承認有這方面的因素,但蓉蓉並不是一個肯屈服的女孩。其實,她還是因為當年誤會洪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