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乍聽見承恩公府還死了個二公子,儘管公堂之上的官員早已知道,反應平平。
可公堂外那些圍觀的百姓,卻齊齊倒抽一口涼氣,瞬間議論紛紛。
周治見狀,淡淡一笑,適時頓了頓,對著蕭敬成又道:“二公子的屍首,被人專門放進裝滿冰的石棺裡,顯然是有人入殮的。而那密道其中一個出口,直通世子爺的書房,這其中究竟發生什麼事,世子爺定然不會不知道,今日當著熠王殿下和這麼多大人的面,就算為了死去的二公子,世子爺也該把這其中的來龍去脈,說給大家聽聽吧?”
這些話雖是對著蕭敬成說的,可話裡話外,卻都是說給在場眾人聽的。
蕭敬成看著周治的笑臉,心底氣得快要嘔出血。
可他面上,卻露出悲色:“此事說來話長,那日深夜我聽見密道傳出打鬥聲音,便進密道檢視,可誰知走到密室,便看見我兒躺倒在地上,氣息全無……兇手也不知去向……”
周治聞言,皮笑肉不笑地問:“既有歹人在密道里行兇,還害死二公子的性命,世子為何不報官?皇上命熠王殿下協同北衙,調查大護國寺和太極殿下毒之事,就算世子不報給我們京兆府,也該跟熠王殿下報備才是。”
蕭敬成虛弱抬眸,看了一臉冷肅的熠王,復又垂下眼眸,顫顫說道:“我本欲報官,可我兒死於雲疆秘毒,適逢皇上和熠王殿下,亦中此毒……兇犯顯然有心嫁禍給承恩公府……原本我想尋機會跟皇上稟明此事,沒想到皇上竟突發變故昏迷不醒,此事便耽擱了……”
擺出這副神色,言語中又是寧願“耽擱”,也不願將此事告知熠王和北衙知曉。
雖未明說,言外之意,也清楚表達了“不相信熠王”的意思。
只是,這畢竟是他事後找補的言論,言辭間前後漏洞百出,在座的朝臣都不是傻子,這樣的回答自然不足以平息眾人心中的疑惑。
周治眉毛一豎,索性不客氣地質問道:“既是耽擱了,那世子倒是說說,為何要把密道各處的出口封死?這明顯就是想要把此事按下,世子莫非是心虛麼?”
蕭敬成聽見“密道各處被封”,眼底極快閃過一抹詫異。
明明他只封了書房和慕華園假山的路,其他的密道留作日後聯絡太子之用,根本就沒動。
怎會到了周治這裡,竟是全都封了……
他雖然心裡有所疑惑,卻無暇深思,因他早就料到,周治必會有此一問,心中早已有了腹稿。
“那密道通風,對於我兒屍首儲存十分不利,封死以後,這便成了墓穴,待到皇上醒來,再將其開啟,為我兒伸冤。”蕭敬成訥訥回答道。
狡辯!
真真是狡辯!
周治吹鬍子瞪眼看著他。
他帶蕭敬成出府時,不曾見過蕭柏源的屍身。
是以,此時此刻,儘管知道蕭敬成在狡辯,周治亦拿不出明顯的證據,去證明蕭敬成說的是假話。
就在周治躊躇間——
熠王單刀直入,淡淡開了口:“世子作為蕭柏源的親生父親,兒子死了不直接報官,不相信本王,反而就地入殮,以免連累承恩公府,封住密道,也算說的通。”
他頓了頓,聲音驟冷:“只是,世子告訴本王,蕭柏源右手的血手,和他手心裡的蝠鳥,是怎麼回事?”
閱讀網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