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不是別人,正是承恩公世子、蕭晴初的親生父親——蕭敬成。
“姑母恕罪。”蕭敬成虛弱地朝太后拱手:“侄兒聽聞姑母微服私訪,甚是思念,又擔心外頭有人偷聽,是以親自在門口守著。”
太后手腕微抬,慈愛看著他道:“你身子不好,在哀家面前不必多禮。”
然而,話音剛落——
蕭敬成卻直接撩開長袍,對著太后跪了下去。
“姑母,還請姑母為我兒晴初做主,今日晴初在仁壽宮的舉動,皆是出自侄兒授意。請姑母責罰侄兒,饒過晴初吧。”
太后聽他提起今日仁壽宮之事,臉色一沉。
她蹙眉道:“你授意她的?你可知她在哀家宮裡做了什麼,哀家對她已經是網開一面,若不是看在你面子上,哀家今日根本就不會讓她活著出宮。”
蕭敬成羸弱的面容,盡是坦然。
”姑母,是侄兒先得到線報,說侯府的晴雪,無意在慕華園裡偷聽到柏源奇怪的話,跑去跟熠王告密,以此得了熠王的青睞。
姑母知道,初兒一向傾慕熠王,侄兒昨夜得知柏源給熠王下毒之事,才會授意初兒今日進宮,找機會以告密之名,向熠王請罪,沒想到……”
說到這,他伏在地上,聲音裡帶著哭腔:“沒想到,熠王身邊帶著的安定縣主,竟當著熠王的面,在仁壽宮對初兒下狠手。姑母,初兒是侄兒最寵愛的女兒,從小到大闔府上下,對她連一句重話都沒說過,如今接二連三卻被安定縣主羞辱至此,初兒回來就起了急症,如今高燒在床,不停說著胡話……”
“什麼?”
太后想起仁壽宮裡,她看見熠王身後那個熟悉的身影,臉色瞬間變得鐵青:“初兒在仁壽宮,怎會被沈姝打?你說的接二連三又是怎麼回事?”
蕭敬成聞言,聲音裡的哭腔更濃,他直起身,朝屋外喊道:“來人,把她們帶上來。”
隨著這一聲,外頭響起一陣腳步聲,緊接著,錦簾被人從外頭掀開,侍衛們帶著兩個歪脖子的僕婦,抬著個鼻青臉腫的老嫗,從外頭走了進來。
太后一見她們三人的模樣,深蹙起了眉頭。
那三人早已得了蕭晴初的授意,看著上首坐著布衣荊釵的太后,便以為是宮使。
在蕭敬成的詢問下,連哭帶嚎將事先準備好的說辭,對著太后添油加醋說了一遍。
待她們被帶下去後,蕭敬成又道:“初兒如今已是燒的糊塗,侄兒隱約聽明白,在仁壽宮裡,也是沈姝在初兒腦後劈了一掌,讓她昏迷在地。如今姝兒頸後,還有一道淤青,做不了假啊姑母!”
太后聽到最後,心底已是怒極。
“啪”
她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白信已死三十年,哀家怎容他的孫女,欺負到哀家頭上來!哀家這就回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