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晴初慘然一笑。
“好……好……好……”
她一張臉慘白如紙,心知再糾纏下去,不過是自取其辱。
“既然如此,願殿下……今生莫要後悔。”
蕭晴初恨聲說完這話,強忍著心口的劇痛,轉身朝太后福身一禮:“太后娘娘,今日……是初兒舉止失當,日後,初兒定當好生閉門思過,絕不再給蕭家抹黑。”
太后一直旁觀著剛才的變故,雖未看清蕭晴初為何突然對熠王動手,卻也隱約猜出這舉動大抵是因愛生恨所致。
她看看蕭晴初,再看看沉冷著臉的楚熠,眉頭微蹙:“能想明白錯在哪最好,去吧。”
說完這話,太后朝湯公公擺了擺手。
湯公公躬身攙扶著蕭晴初離開佛堂,並招了幾個小太監,把仍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小六子抬走。
待所有人退下去,佛堂裡便只剩下太后、楚熠,和楚熠身後的沈姝。
直到這刻,太后威嚴的目光,才狐疑落在被楚熠擋在身後的小小身影上。
楚熠見狀,鳳眸微動,先一步側頭朝沈姝命令:“淮喜,先退下。”
沈姝早在太后看向她時,頭皮發麻,聞言趕忙躬身往外退去。
太后似看出什麼,臉色一沉,正要開口——
楚熠上前半步,拱手問道:“皇祖母,關於下毒,孫兒有一事不明,還請皇祖母為孫兒解惑。”
此話,讓太后頓時收回視線。
“何事?”
她沉聲問道,徑自走到折背椅前,坐了下來。
楚熠走到太后面前:“方才孫兒從蕭晴初口中得知,承恩公府已經查出那日在大護國寺給孫兒下毒之人,乃是蕭柏源在幕後指使,皇祖母可知道此事?”
太后面色微凝。
“初兒連這種事,都告訴了?”
她嘆了口氣:“此事,和今日之事一樣,都是蕭家管教無方所致。哀家本打算抓住蕭柏源以後,再讓承恩公府給個交代,沒想到……”
她說著,抬眼看向楚熠:“鳳時啊,也知道,承恩公和承恩侯,自老承恩公仙逝以後,少了約束,做事越發不濟,母后只懂禮佛唸經,萬事不管。
哀家年事已高,只能從蕭家第三代裡,培養能為兩府掌舵之人,若不然,哀家也不會把柏源送到蕭敬思跟前教養,沒想到……”
說到此,太后再次嘆了口氣:“總之,哀家以後會派專人,盯著蕭府一舉一動,絕不會再讓這種事發生。蕭家畢竟是外家,蕭柏源的所作所為,不代表蕭家兩府。此事,只當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放蕭府一馬,可好?”
楚熠早就料到太后會有此一說,他眉色不動:“那皇祖母可知道,父皇身子原本康健,因何會突然變得如此虛弱?”
太后一怔。
“父皇的身子,不是受了刺客驚嚇,舊疾復發所致嗎?”她疑惑地問。
“雖是舊疾復發……”
楚熠抬眸看著她:“可卻因那死去的宮婢,在太極殿香爐裡,燃了蝠鳥的屍身。”
“什麼?!”
太后臉色大變,騰地站起身:“這不可能,白義已死,蝠鳥早在三十年前就已經被消滅殆盡……”
她話說到一半,驚覺什麼,猛地看向楚熠:“說香爐裡有蝠鳥,可有證據?”
楚熠一雙鳳眸,始終緊盯著太后的神色。
他如實回答:“那死去的宮婢,在房間的地磚下,挖了個土槽。裡面用化屍草粉兌水,化了蝠鳥屍身。還有,孫兒在那日太極殿香爐的灰燼裡,也發現了燃燒過後的蝠鳥肉翅顆粒。”
太后聞言,原本扶在折背椅上的手,倏然攥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