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小王爺……”她說著,抬眸看向楚湛:“臣女與小王爺,只有幾面之緣,並不記得何時救過小王爺。小王爺……您莫不是看錯人了吧?”
寥寥幾句話,就將救人之事,草草交代。
讓“洗耳恭聽”的太后,臉色瞬間變得不太好看。
楚湛桃花眼眨了眨,轉頭笑著道:“皇祖母,您看看她,從來都是這樣,施恩不圖報,品性高潔,孫兒只有求您,才能達成所願。”
沈姝一口老血差點沒堵在心口。
這番話,讓她更加確信,楚湛這廝今日沒安好心。
沈姝動了動唇,還欲再說什麼——
一抬眸看見太后不虞的臉色,立時想到楚熠交代她“除了謝恩,一概別多說”。
她趕忙抿唇,低下了頭。
就在沈姝低頭的瞬間,周進喜適時走到太后身邊,低聲不知說了些什麼。
太后聞言,眸色微沉。
只是這須臾的功夫,她原本輕柔的語調,帶了幾分沉冷:“你是藥王谷白家的後裔?”
沈姝錯愕抬眸,正好看見周進喜退後半步。
她立時明白是周進喜告訴了太后,她的身世。
沈姝趕忙跪地,如實相告:“臣女確實是藥王谷白信僅存世間的唯一血脈。”
太后冷哼一聲:“既是白氏後裔,必是醫術超群之人,更能認毒識毒。聽聞四郎先前昏迷,乃中毒所致。你既是白信後人,必能找到解毒之法。由此可見,你方才說的話,都是在敷衍哀家。”
說到最後,聲音已含了濃濃不悅,看向沈姝的目光,凌厲之餘,更多了幾絲厭惡。
沈姝敏銳察覺到,太后對她的態度,因為周進喜的話,已經變了。
她若再辯解下去,多說必會多錯,索性伏在地上,訥訥只說“不敢”,不再多說一個字。
楚湛見狀,桃花眼微閃,朗聲笑道:“皇祖母,安定縣主生長在邊陲之地,初次進京入宮,規矩都沒學全呢,來您這仁壽宮,想必就跟進了仙宮一樣懵懂無知,連自己說什麼都不知道,您就莫再與她計較了。”
這話若是尋常時候,必能讓太后展顏。
然而此刻——
太后居高臨下睇著沈姝,用一種涼涼的嗓音,意有所指道:“雲疆雖是蠻荒之地,可你既進京做了縣主,享上這等榮華富貴,就要把該學的規矩都學全。
尤其是……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都要想清楚、分清楚才是。這個道理,你們白家人向來是不懂的,你是白家嫡裔唯一的骨血,就算為了你們白家那點金貴的血,也該把這個道理好好給想清楚再出門。”
說完這話,太后擺手道:“下去吧。以後就不必再來仁壽宮了。”
這番毫不掩飾厭棄的話,讓整個仁壽宮的宮婢太監們,都是一驚。
太后的喜好,向來都是滿朝文武女眷的風向標。
今日這姑娘在仁壽宮,可謂是一念天堂,一念地獄。
怕是不出明日,“太后厭棄安定縣主”的訊息,便會傳遍京城。
這姑娘在京城裡,怕是再難出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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