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卻知道,那天他吃下的解藥,並非白錦的血丸,而是沈姝的血。
正因為是沈姝的血——
憑著一股直覺,楚熠堅信自己不會有事,屏息凝神暗自調整內息。
果然,中毒的感覺慢慢減弱。
直到此刻,只剩下一股用內力都無法壓下的極強暈眩感。
楚熠強忍暈眩,神色冰冷至極。
“想知道為什麼我能活麼?”他冷聲問道。
白錦心知大勢已去,瞳孔微睜。
此刻,她對楚熠能醒來的好奇,甚至勝過了對死亡的懼意。
楚熠睨著她,唇角淡淡勾起。
“你,不配知道。”
說完這話,他長劍一揮,在白錦愕然睜大的眼神中,砍下了她的頭顱!
沈姝:……
儘管,她對白錦恨之入骨,恨不得把白錦的屍骨丟出去餵狗。
可是,直接斬掉頭顱這種事,對她來說,委實比餵狗還要血腥。
“提著她的頭,扶我出谷。”楚熠沉聲命令道。
指尖微顫的沈姝,滿眼都是抗拒。
楚熠見她不動,閉了閉眼,努力調整內息,壓下那股暈眩。
他一手撐劍,彎腰撿起白錦的頭,抓在手裡,走回到沈姝面前。
“好了,走吧。我頭很暈,借你肩膀一用。”
說完這話,他直接把拿劍的手,搭在沈姝肩膀上,將自己一半的重量,交給沈姝。
因為離得實在太近,沈姝清楚看見,在他人皮面具的邊沿,浸出許多細小的汗珠。
此刻,谷裡灼燒毒奴屍首後的毒瘴之氣,已經漸漸升起。
空氣中,四處瀰漫著毒瘴。
若是往常,就算是“戰神”熠王,聞到這種毒瘴之氣,怕是早已毒發身亡。
可是,看他的樣子……
沈姝眉心微動。
“我看看你有沒有生命危險,冒犯了。”
她說著,直接伸手,撕下了楚熠的人皮面具。
面具之後的他,如謫仙般俊美的面容,異常蒼白。
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滲出,滑落在他長長的睫毛上。
儘管他身穿威武的黑色鎧甲,整個人看上去卻十分虛弱無力。
彷彿已到了強弩之末。
然而——
沈姝卻長長鬆了口氣。
熠王的眉心乾乾淨淨,沒有半絲香灰印記。
這也就意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