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因婦人的話,她心神大亂,不曾留意。
如今細嗅之下,沈姝才發現——
這紅衣婦人覆面的紅紗,竟是用血旖蘿的汁液浸染而成!
只是,不知她用了什麼方法,掩蓋住血旖蘿的味道。
就算沈姝離她如此之近,嗅覺足夠敏銳,若不細聞,也幾乎很難察覺!
沈姝趕忙抬眸,看向楚熠眉心。
只是這眨眼間的功夫,他的眉心憑空出現一道,極細極窄的香灰印記。
這是陽壽將終的徵兆!
眼前這位,就算真是堂堂戰神,也不過是尋常血肉之軀。
身中血旖蘿的毒,只要他手背那條血線抵達心口,便會心力衰竭而亡!
沒時間了!
沈姝咬牙,果斷抽出袖間匕首,直抵上紅衣婦人的喉嚨。
另一隻手抓住楚熠的手腕,用力把他的手往下撥。
“她的面紗有毒,你快放手!若不放手,毒力蔓延的速度就會加快!若你死了,大周如何與西匈抗衡!你信我!”
“你信我”這三個字,沈姝雖然語氣剛硬,卻教楚熠聽出了祈求的意味。
他心神微震,下意識鬆開手指,往後退了半步。
這種時刻,一念即生,一念可死。
他鬆開手,就意味著他把自己的命,交給了前一刻才得知“身世”的沈姝手裡。
在這種時刻,這份信任,有多難得,沈姝自然深有體會。
她朝楚熠感激頷首,一隻手緊緊箍上紅衣婦人的脖頸,另一隻手,把匕首死死抵在婦人頸間。
“他能被毒死,我卻死不了。我數三下,你把解藥交出來,否則我就讓你先死,在黃泉之上為他引路!”沈姝狠厲地道。
紅衣婦人臉色微變。
“呵……”她語帶嘲弄“你竟為個楚家的野男人,弒殺生母,你看看這漫山遍野的彼岸花,全是你外祖族人的埋骨地,你竟當著他們的面,殺我這個親生母親,你良心何在?沈家就是這麼教你的嗎?忠孝二字,都被你吃進狗肚子裡了?”
“呸!我生是大周人,只對大周盡忠。我生母姓蔣,只對蔣、沈兩家盡孝,你算哪根蔥!”
沈姝說著,果斷把刀鋒往紅衣婦人的脖頸裡,送了毫釐“我是你祖宗,殺了你,不叫弒殺生母,叫清理門戶。”
“一!”
“呵……你莫不知道,血旖蘿之毒,無藥可解,我哪去給你找解藥。”
“二。”
沈姝不與她多說,再次倒數,還把短匕又往她頸間再送了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