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黑衣人的屍首,是他命親隨用馬車直接帶回沈府的。
在外人看來,他確實是抓了細作回來。
可是,除了親隨以外,沒人知道那細作是死是活。
而如今,在這個節骨眼上,趙司馬竟然代蕭都護出面,讓他把那細作送進都護府裡審訊……
由不得沈衝不多想。
沈衝忽然想起前幾日,在福雲寺時,趕巧帶了大夫來,試圖給女兒“解毒”的蕭都護,眸底閃過一抹厲色。
他佯裝受教地點頭:“趙司馬說的對,那細作被俺抓住的時候,受了重傷,如今昏迷不醒、不宜挪動,暫時也審不得。不如這樣,等他醒過來,俺就把他送來都護府,在此之前,還請司馬在都護面前,為俺美言幾句。”
趙司馬聞言,笑著應下:“長史大人放心,下官定為大人分憂。不過……這件事宜早不宜遲,大人還是儘快想法子將那人送來才是。”
沈衝迭聲稱是,又與趙司馬客套幾句,這才離開了都護府。
待他出了府門,趙司馬從議事廳後門離開。
他穿過前院的花園,剛走到外院角門處,一個等候多時的侍衛,笑著迎了上來:“司馬大人,事情可是妥了?”
趙司馬笑了笑,從袖袋裡掏出一個鼓囊囊的荷包:“多謝牧侍衛專程去沈府幫在下傳信兒,一點小意思,不成敬意,若都護大人問起來……”
“司馬大人放心,都護大人昨夜舊疾發作,至今未醒,等他醒了,小的自會將此事圓過去。”牧侍衛恭謹地道。
趙司馬聞言,甚是欣慰:“如此甚好,您是都護跟前的人,在下就不叨擾了,一切有勞牧侍衛周旋。”
說完這話,他轉身回議事廳,又坐一會兒,這才離開了都護府。
而牧侍衛,則捏著那枚荷包,穿過花園的假山,進了蕭都護的書房。
從頭到尾,這一幕皆被藏身在假山之間的灰衣人瞧在眼裡。
這灰衣人不是別人,正是飛羽。
飛羽一直等到蕭遠亮和牧侍衛一前一後從書房出來,這才離開假山,左拐右拐走進了都護府外院東側,那座佈置奢華的小院裡。
一輛青布馬車剛從小院通往府外的衚衕駛進來,男子被飛雲攙扶著從車上下來。
待他進了正房,飛羽上前,將方才之事告訴給男子知道。
男子聞言,眉頭深蹙。
“沒想到,區區一個沈府,竟扯出這麼多官司,派幾個人盯著他們,我倒要看看,這其中到底藏著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