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這個詞有時候攜帶著乾脆決絕的力量。虎賁營往來縱橫,鷹揚團馳騁交貫,誓要把陰極全殲。
原野上的白色芍藥已經消失不見,有鮮紅的色彩映照整片空間。
白彥提著短劍踏步向前,準備錦上添花,順便昭顯他句彰城的威嚴。水凝兒雖然鄙夷白彥的行為,卻也打算出手相幫。還有趙十三、宗磊、玄溪,他們都抽出了兵刃,痛打落水狗,或者說牆倒眾人推。
所有的事情都在像好的方面發展,但他們不知道的是,在離他們不遠處,一支百族大軍正在急行。大旗獵獵,盔甲簌簌,整齊的步伐渾如一體,沿途兇獸匍匐,不敢抬眼。
“確定是陰極戰團發出的求救訊號?”一名渾身毛髮如黃金火焰的獅族青年冷聲,其眸中似乎有一座火焰潛伏,雖未爆發,卻讓人感到一種沉重的威壓。
“當然。”與他說話的是一名長相妖異的血族,他面容蒼白,就像久未得見陽光。
“這可是陰極啊,如果能抱上這支大腿,我太丘戰團將從此無憂。”一名鬼族插嘴,這名鬼族渾身被黑霧繚繞,看不清面容,他的聲音又尖又啞,就像是摩擦玻璃的聲音,難聽至極。
“那也得有命!”於這三名百族並肩而行的是一名石族。這名石族身材高大,肌肉虯曲,一道猙獰的傷疤從額頭劃過左眼直至下巴,看上去嚇人至極。
這四名百族並不屬於一個勢力,他們只不過恰巧都在附近,接到陰極的求援訊號而來。終點相同,那就很容易中途相遇。
“就憑這支人族戰團?”這名鬼族語氣不屑。“陰極傳過來的戰場影像你們又不是沒看,不過一支平均修為不過築基的戰團,還能翻了天不成?”
“陰極之所以會敗,是因為輜重全失,準備不足。而且這支人族戰團層出不窮的戰陣讓他們有些自亂陣腳。”說到這這名鬼族邪魅笑道,“可我們的輜重全部都在!並且,他們已經力疲!”
聽到這名鬼族的分析,獅族和血族同時點了點頭。的確,不管這支人族戰團有多麼精銳,在跟陰極戰團進行鏖戰後,戰鬥力都會大幅度下跌。而且,己方兵力是人族的五倍!四方合兵,便是萬餘大軍。
見獅族獅騰和血族血荊都同意自己的分析,鬼族看向不發一言的石族,桀桀笑道,“石述,你該不會怕了吧?”
“哼!鬼橫,我石述會怕?!怕我就不來了!我只是勸大家小心點,這支人族戰團有點古怪。”石述虎目圓睜,高聲喝道。
“桀桀……”鬼橫怪笑。
“你找死!”見鬼橫如此,石述體內洶湧的靈力澎湃而出,其虯曲的肌肉上面滿是道道凸起的青筋。而隨著他的怒火蓬髮,正在急行軍中的一支石族隊伍驀地停下,刀劍出鞘,弓箭上弦,一陣肅殺!
“怎麼,想練練?”對於石述展露出的姿態,鬼橫完全不在意。他手中陡然出現一杆黑底骷髏幡,這杆黑底骷顱幡由一張四方黑布為主材料,這方黑布不知由何物製成,似乎能吞噬萬物,連光線在它周圍都所有扭曲。而其上面繡著的九支骷髏就如同活物一般,嘴巴微微張閉,眼中的幽光閃爍,讓人不寒而慄。
與此同時,大軍中的另一支隊伍也開始劍拔弩張,這支隊伍全體由鬼族組成,他們戰意沖霄,散發出的煞氣令方圓數十里的植物都萎靡不振,繼而花木凋零,化成飛灰。
見此,獅騰和血荊對視一眼,眸中滿是無奈。這是要搞啥子?我們這是去救援撈功勞的,現在還未看到敵人,你們就自己開掄,這算個幾?他們有心帶隊先行,不管這兩個王八蛋的死活。但考慮到人族戰團可能會有後招,他們只得輕嘆一聲氣,然後……
“兩位,以和為貴啊。”
“平時像陰極戰團這樣的龐然大物,我們根本接觸不得,現在好不容易有了個機會,你們竟然還在這裡為了點雞毛蒜皮的小事劍拔弩張。我說兩位,你們到底是怎麼想的?”
“就是,現在我們最要緊地就是趕過去救援陰極戰團,你們的恩怨再重要,能重要的過這潑天的功勞?”
……
不得不說獅騰和血荊的勸說還是蠻有效果的。石述和鬼橫雖然依舊看不慣彼此,但卻收起了靈力兵刃,他們所率的隊伍也紛紛刀劍歸鞘,重新趕路。
“還有多遠?”當再次開始急行軍後,鬼橫問道。
獅騰眼眸中有精光迸濺,掃向前方,就像金烏巡天,把其眼前的虛空都燒灼出肉眼可見的漣漪。片刻後,他雙眸微闔,說道,“快了。”
走獸能察覺大地的震顫,飛禽能感知風流的變化,游魚可以發現水紋的波動。所有的一切,其實都有跡可循。
當這支萬餘的百族聯軍離戰場越來越近時,劉天德和孫聖楠同時蹙眉,他們打了一個手勢,快速收攏著隊伍,不再分散追殺陰極士兵。而還未來到戰場的白彥驀地停下,他耳朵微動,有一圈圈肉眼不可見的音波傳出。片刻後,他說,“走!”
與此同時,他衝玄溪打了個眼色,兩者同時對水凝兒出手,默契至極。水凝兒滿臉寒霜,“你們敢?!”
白彥和玄溪沒有說話,而是架起水凝兒就像遠處遁去。趙十三和宗磊微微嘆氣,然後用複雜的目光看了一眼正在收攏隊伍的虎賁營和鷹揚團後,也追著白彥和玄溪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