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森的聲音如驚濤駭浪,席捲整個禮堂。幾乎每個人都陷入沉思,不少老師面露苦澀,夢想啊,這個詞是如此遙遠,又如此親切。雖早已埋入心底,卻在每每午夜夢迴淚流滿面。
此時,木森也心底發酸。他以為自己的夢想就是簡單的混吃等死,找個大靠山,誰都不敢惹自己,平時帶著幾個惡奴招搖過市,迎著夕陽調戲小姑娘。但他現在越來越發現,他想要的混吃等死其實是天下太平的混吃等死。‘四方無事太平年,永珍鮮明禁火前。’的那種太平。
在枯木部落的時候,他雖然憊懶,但其實並不排斥修煉,他排斥的是一味的苦修。當然,在在阿爸和幾個老叔的拳頭下,他還是進行了沒日沒月的苦修。在進入蠻荒後,他雖然看上去天馬行空,略不靠譜,但誰知道他暗地裡流過的淚汗?一個不求上進的人怎麼可能琢磨出驚才絕豔的刀法?
很多時候,我們都只看到他人表面的成功或失敗,卻不知道他們在背後付出的艱辛和努力。其實說到底,對於他人我們只是看客,別動不動就以為抓住了一隻蟬,便抓住了整個夏天。
“我最後送大家一句話。”木森氣勢昂揚,目光炯炯地看著眾人。“仰天大笑出門去,我輩豈是蓬蒿人。”
嗯,詩是我抄的,但撩你們的心是真的。
全場轟轟然,掌聲如雷,喊聲似嘯。誰年少時不曾揹負凌雲志向?誰年少時不曾幻想乘風破浪?
血未乾,誓把乾坤逆轉。
木森看著一臉激動的眾人,長長舒了口氣。不管怎麼說,總算沒有把講話變笑話。但要想獲得眾人真正的尊重,打鐵還需自身硬,講武系必須真正站起來。語言只可一時鏗鏘,事實卻可萬世激越。
對著眾人抱了一拳,木森從主席臺上緩緩走下。
那一天,一名少年粗布麻衣,站到主席臺上,一開口便是整個世界。
那一天,青陽學院講武系光明初綻,開始點亮蒼穹暗晦。
那一天,人族氣運湧動,冥冥無機,卻悄然洶湧澎湃。
看著少年意氣的木森,李長河內心驀地捲起狂瀾,講武系終究是有希望了。有希望就好,就像破開帷幕的光,就算只有一縷,也足以溫暖人心。
等木森回到座位後,李懷若幾人狠狠拍著木森的肩膀,以宣洩著自己內心的激動。別人講榮譽你講夢想,別人談當下你談未來。高,大寫的高。
“哼!”見木森出盡風頭,司樂山冷哼一聲。雖然木森講的東西他也有所觸動,但並不妨礙他嗤之以鼻。屁股決定腦袋,並不每個人都有宰相之量。
木森講完後,後面是重兵系的負責人,這是一個面容約三四十的美婦,一身素色長裙,如瀑的清洗垂直腰間,面容皎潔,氣質如月。
扈憐!
一個女人竟然執掌皆用斧錘等重武器的重兵系,不得不說是一個奇蹟,其中必有故事。可世界之大,誰又沒有故事呢?
木森凝耳,仔細聆聽。當有人登臺,不管內容如何,你都該端坐靜聲,這是一種尊重。當然,如果他講的實在不堪入目,你可以左耳進右耳出嘛。這招我相信你熟。
從古至今,開學典禮都是乏味的事情。當扈憐下臺後,其餘各個院系的負責人接連上臺,或沉穩,或激昂,但都沒有引起過多的浪花。千篇一律,總是容易令人乏味。
不過再無聊的事情也有結束的時候,當李長河再次站到臺上的時候,開學典禮便正式宣告結束。只不過在總結的時候難為到了老爺子,以前都說這是一次圓滿的典禮,但這一次卻無論如何也說不出這樣的話。
麻吉,你們就差沒把禮堂給拆了,你們讓我怎麼說?
“希望大家篤志篤行,早晚有一天青陽會以你們為傲。”李長河氣場十足,就算臨時換稿,也把話說的威風凜凜。
真正的領導,心中自有溝壑。
“小王八蛋,給我站住!”
有溝壑個球球,木森看著剛下主席臺就變了顏色的李長河,腹誹不已。虧我在心中把你誇成一朵花,你現在竟然辣手摧花。
“風緊!”木森低語。
“扯呼!”李懷若暴喝。
於是,在眾多還未散完場老師學生的驚詫下,講武系幾人如風一般躥出,腳下靈力閃爍,呼吸間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怎麼,後面有洪水猛獸?
李長河氣急,喘息間甚至鼻孔裡都冒出了白煙,這幾個小兔崽子,簡直五行欠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