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
荊軻。
趙凡沒有聽到木森刻意壓低的聲音,他現在整個人都處於巨大的激動之中,兩個眼圈都是紅的。也是,經過艱難的角逐,能最終得償所願,的確值得激動。
趙凡不怕死,在被百族俘獲的那一刻,他已經死了。可是,後來他被如神兵天降的木森等人救了出來,他重新呼吸到了新鮮的空氣,吃到了這輩子最好吃的手抓肉,他覺得現在多活的每一刻都是賺的。
恩怨分明是趙凡一直以來的信仰,他暗下決心,以後無論木森他們有什麼需求,他都必將全力以赴,哪怕渾身碎骨也在所不惜。然而,沒等來報恩的機會,卻等來了並肩作戰的機會。在木森提出瘋狂計劃的那一刻,他和眾人一樣,先是陷入了巨大的震驚,再是心跳加快,眼中不由冒出狼性的幽光。
一定要搶到前往的名額!趙凡默默地給自己加油鼓氣。但名額的競爭實在是太激烈了,每個人都像打了雞血,渾身上下洋溢著亢奮。
“但最後還是我勝了。”趙凡嘴角露出一絲淡淡的笑意。在考慮修為、功法、傷勢恢復程度等多種因素後,趙凡以凝液巔峰、水系功法、傷勢盡復的優勢勝出。
“夥計們,不要把氣氛搞得這麼沉重,我們只是去潛個水,又不是去自殺!”在默誦完《易水歌》後,見眾人還流露出告別遺體的神情,木森終於忍無可忍地說道。麻吉,知道的這是九死一生的偷襲,不知道還以為是十死無生的自殺呢。
“嘿嘿……”趙凡忍不住笑了出來,這個救命恩人和以前見到的所有人都不一樣,經常會蹦出來一些天馬行空的想法,有些行為雖然看起來不靠譜,卻總能給人一種心安的感覺。
嗯,小夥子,你分析的很透徹,我就是木心安。
“趙凡同學,你也這樣認為嗎?你看看他們,現在看我們的眼神跟看什麼屍體有什麼區別?”聽到趙凡的笑聲,木森轉過頭有點義憤填膺地說道。
“嗯,就是。必須給予譴責。”趙凡笑著應道。
“同道中人。”木森拍了拍趙凡地肩膀說道。一看就知道這小夥子情商極高,懂得如何說話,適合混社會。
在某種程度上,插科打諢的確能驅散凝重的氣氛,至少現在眾人看向木森三人的目光不再和看屍體一樣。嗯,這樣就對了嘛,人生要多一點鼓勵,少一點懷疑。
好吧,很多事情不管沉重與否,也不管結果如何,故事既然有了開頭,那就必須走下去。
“你要是回不來,隊長可就是我了。”李懷若看著在做最後準備的木森說道。
“騷年,翅膀硬了啊。我這還沒出發呢,就開始覬覦我的隊長之位,這樣真的好嗎?”
“好啊,我就是這麼現實。”
“看來我必須活著回來了,解煩戰隊不能毀在你的手中。”
“咋說話呢?單挑。”
“好,等我回來,單挑。”
經過半天的急行軍,在午後的時候,眾人終於趕到了祭壇所在的大湖。到了最終分別的時刻,氣氛再次凝固起來。
木森看著眾人,深深抱了一拳,沒有說話。他的目光掠過李懷若、冷南懷雲、王簡落、方武、楊仁、王猛、宋老三、柳河、李雲……最終停留在了被夜色籠罩的大湖。湖面很寬廣,並且有霧氣升騰,看不真切。
“再見。”木森告別的話很簡單,再見,再次相見。
清風吹過,湖面泛起漣漪,在同一刻,木森三人輕輕潛入湖中,那蕩起的浪花,瞬間被清風所撫平,再無痕跡。
“沙沙沙……”風吹草木,簌簌作響。在這種聲音的掩飾下,原本就刻意隱藏行蹤的眾人徹底不見了身影。請相信,當他們再次出現的時候,必將帶來鮮血和死亡。
冷!真他媽冷!這是木森潛入湖中的第一感覺。湖中很暗,沒有一絲光亮,三人只得憑著感覺往湖中心遊去。當然,領路的是衛零,而不是木森這個骨灰級路痴。畢竟,路痴就是路痴,不管在地上還是在海里都一樣。
為了防止百族發現,三人緊緊束縛住自己的靈力,不讓其外洩一絲,也正是因為如此,他們無法驅除深入骨髓的涼意。不過好在魚鰓草能讓他們如同魚兒般在水中游動,而不用擔心缺氧的問題。
在黑暗的環境中,任何一點光亮都顯得耀眼無比。可是,有時候這些光亮並不是指人前行的路標,而是勾人性命的陷阱。
木森三人看著不遠處如同燈籠般的兩隻巨大眼珠,一動都不敢動,心中被不受控制的恐懼所籠罩,背後冷汗直冒。就當三人快要堅持不住的時候,那令人心顫的眼珠和威壓統統消失不見,湖中重新變得幽暗無比。
“咕嚕!”木森輕嚥了一下口水,麻吉,真是流年不利。這還沒到湖心島呢,就遇到這麼兇殘一個兇獸。就憑它剛剛露出的威壓,修為不在金丹期甚至以上,我跟你姓。
三人誰都沒有說話,而是繼續往前游去。可能是這頭兇獸不餓,也可能是這頭兇獸心情好,但不管怎麼說,還是趕緊遠離它比較好。萬一它改變注意了,結果豈不是很尷尬?孔大大曾經告訴我們,君子不立危牆之下。所以,請出牌。
好,閃!
“呼,那是什麼兇獸?”等遠離那頭兇獸後,木森輕舒一口氣,然後小聲說道。
“不知道,應該是湖中的霸主吧。”趙凡同樣小聲回答道,剛才他也被嚇壞了,哪敢認真地去打量它。萬一把它瞅不高興了,那結果絕對慘烈到要打馬賽克。
“不管了,幹正事要緊。”木森收斂了下心神,然後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