玖蘇低眸,雙手附上昭晞瘦弱的脊背,淡淡一笑,道:“好。”
“昭晞好開心,”昭晞緊緊抱住玖蘇的腰身,仰起頭對上玖蘇淡笑的雙眸,甜甜一笑,道,“昭晞真的好開心,超級開心。”
玖蘇臉上已然盡數是紅暈,略略挑眉,輕聲道:“真,真有的那麼開心嗎?”
“嗯!”昭晞笑的頭部後仰,兩眼眯成了縫,玖蘇這才發覺這丫頭還有一顆小虎牙,昭晞望著玖蘇微紅的臉,笑道,“姐姐真的好好。”
玖蘇的臉瞬間爆紅,隨即淡淡撥出一口氣,抬手摸了摸昭晞的頭,淡笑著道了聲再見,而後身形一虛,在昭晞的懷中化為了數片櫻花瓣散落在地面上。昭晞隨之跪坐在地面上,手捧著散落的花瓣,輕聲念著姐姐。
竹林之內,玖蘇叼著竹葉背靠翠竹坐在地上,百般聊賴的逗弄著一旁的小玄,君遷靜立一旁,雙手執子,飛速下落,而棋盤之下的八卦鏡則飛速旋轉,只見他雙眸輕閉,口中唸唸有詞,額間已然有了些許薄汗。
初始之時,玖蘇還在一旁定神凝望,想著藉此機會學會這手談,但是越看越暈眼,黑白子兒都圍著她轉圈了,索性搖搖頭坐在一旁。
“真是佩服啊,”玖蘇靠著翠竹,望向君遷忙碌的身影,輕聲嘟嚷著,“那麼枯燥複雜的事物,居然能做到那般。”小玄趴在地上,低聲嗚咽著點點頭。
君遷雙手落子,雙眸驟然睜開,棋盤與八卦驟然相合,身旁騰起陣陣靈風,強風瞬間將玖蘇與小玄掀倒在地,周身竹葉飛旋,翠竹隨著勁風左右搖擺。
“怎,怎麼了?”玖蘇閉著雙眸,雙臂擋住亂飛的竹葉,小玄貼在身側,兩條小短腿死死把住玖蘇的腿,揹著小耳朵連聲嗚咽,也不知到底是在說些什麼。
疾風逐漸停息,玖蘇已然被竹葉蓋上,而君遷卻是靜立中央半點未受侵擾,玖蘇將身上的竹葉拍落,將吹進嘴裡的竹葉取出,望向無聲而立的君遷,略略蹙眉,輕聲道:“到底怎麼了,可是尋到了破解之法?”
君遷並未言語,只沉眸望著身前飛速旋轉的棋盤,略一沉氣,猛然將棋盤推出,雙手合十,棋盤驟然倒置,直豎於空中,不斷的旋轉,但饒是這般,落於其上的棋子卻是並未有任何散落的跡象,君遷眉心一蹙,雙手驟然分開,棋盤於那八卦鏡也是驟然分開,靈光忽現,雙手猛然發力,向前一推,棋盤與八卦驟然化作一龍一鳳咆哮著盤旋向前,直奔竹林而去。
君遷見狀,淡淡呼了口氣,臉上總算有了些許笑容,沉氣收了靈力,回身便瞧見玖蘇呆坐在地上愣愣的瞧著他,不禁淡淡搖頭,走到玖蘇身旁,狀似不解一般,略略蹙眉,輕聲道:“蘇蘇這般瞧著在下作甚?”
玖蘇登時一愣,略略蹙眉,道了聲無事,而後將眸光轉向龍鳳,只見那盤旋的龍鳳在竹林中穿行,林中騰起陣陣櫻花瓣,洋洋灑灑鋪了滿地,而後只聽一聲鳳鳴,靈光乍現,而後緩緩消散。
“可以了,”君遷見狀,輕聲一笑,抬手將玖蘇扶起,輕聲道,“時辰想來是可以了,向前探探吧。”
玖蘇無聲點頭,示意小玄跟上,兩人緩步而前,只見竹林之中儼然分出一條青石鋪就的小路,落著些許花瓣,在清幽的竹林之中漫步,只覺十分愜意,淡淡清風帶起耳際碎髮,小玄跳著腳走在前面,仰頭嗚咽著,小尾巴一扭一扭。
玖蘇蹙眉,十分嫌棄的移開目光,君遷見狀,搖頭輕笑,兩人向前走了陣,一座木橋現於眼前。
小玄搖搖晃晃的探著爪,輕輕點到木橋之上,瞬間嗚咽一聲,快步跑回玖蘇身邊,兩隻小短腿把著玖蘇的衣襬,一屁股坐到了玖蘇的鞋子上,閉著眼睛嗚咽著。
玖蘇見狀,微微蹙眉,抖了抖腿,輕聲道:“下去,沒辦法走路啦。”小玄卻是不聽,前爪死死把住,兩隻小耳朵背後,就是不肯動作。
君遷輕笑一聲,走上前,俯身將小玄抱起,輕輕的撫了撫小玄微炸的毛,輕聲安慰道:“無事,無事,過橋而已,莫怕。”小玄在他懷中蹭了蹭,委曲的瞥了眼玖蘇,縮在君遷的懷中緩緩睡去。
“真是活脫的小傢伙,性子倒是隨了南星,與蘇蘇半點都不像啊。”君遷望著懷中沉睡的小玄,輕聲一笑,說道。
“是啊。”玖蘇輕聲道,想起那時小玄挺身而出的樣子,不禁眸色加深,那麼點個小東西就知道護主,明明自己就很弱小,卻還是裝作天不怕地不怕一般。
兩人在木橋上緩步而行,橋下是萬丈深淵,隱隱可聽見湍急的水流之聲,踏步於微微搖晃的木橋之上,輕嗅著空氣中瀰漫的淡淡花香,感受著迎面而來的陣陣清風,只覺好不愜意。
“拋卻隨時會出現的危機,幻境之中真的是很美。”君遷望著周身之景,不禁讚歎道。
玖蘇聞聲,淡淡一笑,點頭道:“確實很美。”
“但是幻境終是幻境,”君遷抬眸,望向湛藍的天空中振翅的鳥兒,雙目幽深,輕聲道,“似是無跡可尋的桃源仙境,饒是萬般愜意,也終是一場美好的夢境。”
玖蘇聞言卻是笑了,把玩著手中的竹葉,瞧著上面淺淺的紋路,輕聲道:“幻境也可,現實也罷,及時行樂,思慮太多反而會失去。”
君遷聞言微微一怔,隨即略略挑眉,輕笑道:“蘇蘇這般話語很耐人尋味啊,在下受教了。”
玖蘇搖頭,微微一笑,道:“仙帝曾言,仙之所在是平定六界,而今六界安定,人們卻是仍舊源源不斷的趕往修仙之路,既六界平和,那要神仙何用呢?”
君遷聞言微怔,望向前方,眸光淡淡,輕聲道:“想來是為了防止六界不平之事吧。”
玖蘇沉眸,拂拭著手中的竹葉,輕聲道:“那到底是為了六界為仙,還是成了仙,再言六界呢。”
“這,在下倒是並未想過,蘇蘇心境果真不同呢。”君遷望向玖蘇沉靜的雙眸,輕笑道。
玖蘇微微搖頭,淡笑一聲,道:“戲言而已。說來,為何你我二人走了這般久,為何還在這橋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