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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冰宮(二十五)七星石窟

到達奇石旁,兩人皆是氣喘吁吁,玖蘇靠在奇石之上,將小靈狼扔在地上,一手置於前額,淡淡的喘著氣,南星則一手撐在巨石上,一手捂著胸口,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南星仰起頭想要與玖蘇說話,卻驚訝的發現,玖蘇,笑了!

雖只是微微一笑,卻當真是一笑傾城,南星努力睜大眼睛想要將這一刻永遠記在腦子裡,卻是調笑道:“啊,蘇蘇你有牙啊。”

玖蘇的笑容即刻僵住,看向南星蹙眉不解,南星無辜聳肩,道:“這是第一次看見蘇蘇笑哎!蘇蘇笑起來這麼漂亮,為什麼不愛笑呢,要多笑笑才會便漂亮嘛,真是的呢,南聖人曾說過,笑容是一切困難的解決方案,一切痛苦的良藥,一切……吧啦吧啦”

南星在一旁手舞足蹈的侃侃而談,玖蘇拍了拍頭,努力將腦中亂七八糟的語句倒出去,而後面無表情的轉過身研究身後的奇石。

“所以說,人就是要多。”

“南星!下次不要跑這麼快啦!還拉著玖姑娘。”君遷從林中顯現,手指摺扇,略略蹙眉,額尖還帶著薄汗,似是跑的很急。

南星瞧了眼君遷及跟在身後的幾人,做了個鬼臉,隨即一手撐在石壁上,側著身子歇息。

玖蘇在一旁摸索了陣,發覺奇石上有一處鬆動,便按了下去,奇石驟然從中分開,向內側開啟,而撐在石壁上的南星一時不查,掉了進去。

“哎喲!”南星趴在地上齜牙咧嘴的捂著摔痛的肩膀,嘟嚷著,“啊——痛死了,蘇蘇開門怎麼不告訴人家一聲嘛!”

玖蘇居高臨下的瞥了南星一眼,微微挑眉,隨即面無表情的說道:“啊,南星你有牙啊。”說著便取出長明石向內走去,而一旁玩石塊的小靈狼則是起身蹦蹦跳跳的跟在身邊。

南星眼角略略抽搐,其餘幾人則是不明所以,君遷上前詢問道:“有牙?是什麼意思啊?”

南星瞥了他一眼,粗著嗓音道:“什麼都沒有。”隨即對著玖蘇的背影哼了聲,屁顛屁顛的跑到蜀葵身邊,蜀葵性子直來直去,南星的嘴天花亂墜,倆人即使話題不在一條線,卻依舊可以聊得開,這令玖蘇佩服的緊。

玖蘇邊走便注意洞內景象,四周看起來只是一個普通的山洞,石壁上刻畫著一些看不懂的字元,似是簡筆畫一類。小靈狼緊緊貼著玖蘇的腿,好幾次險些將她絆倒,玖蘇索性扯著後頸將它抱了起來。小靈狼縮在玖蘇懷中,揹著小耳朵,不停地輕聲嗚咽著。

“嗯?”南星湊上前,逗弄著小靈狼,問道,“小玄這是怎麼了嗎?”

“小玄?”玖蘇蹙眉不解。

“我給它取的名字,叫小玄,好不好聽啊,蘇蘇。”

“難聽。”玖蘇瞥了眼雙目放光的南星,毫不留情的開口道。

“蘇蘇!”南星雙手叉腰,原地一跳,氣呼呼的說道。隨著南星雙腳落地,洞內猛然一震,幾人皆是一驚。

蜀葵定住身子望了眼傻掉的南星,指了指地,說道:“這是你乾的?”

“當然不是,”南星連連擺手,見幾人明顯不信,便又抬腳跺了跺地,但隨著她的動作,山洞又是猛地一震,“不,不是吧,難道我又胖了?”說著便又抬起了腳,還未落地,山洞再次開始猛烈的震顫而洞外的紅雨也在驟然間加大,恍若傾盆之勢,玖蘇抱緊小玄,一個閃身躲到石壁一邊,南星目瞪口呆的抬腳蹦到一旁。眾人靠近石壁,定睛看去,只見林中樹木盡然倒下,獸群奔騰而至,足有萬數之多,雙目猩紅,大有毀天滅地之勢。

“這是,怎麼一回事。”陵遊愣愣的望著洞外越來越近的獸群,已然忘記了反應。九里明示意幾人向後退,而後在石壁上摸索,尋找石門的機關。

莵煬上前制止九里明的動作,止住了想要開口的陵遊,輕聲道:“石門的機關在外面,你們向裡面走,越向內越安全,我去關上石門,為你們拖延時間。”

“去外面?”南星一愣,看向一臉冷凝的莵煬,蹙眉不解。

“你想幹什麼!回到裡面去。”九里明上前拉住莵煬,冷聲問道。

莵煬淡笑,扯開九里明的手,緩步向前,微微揚唇,騰起一抹明豔的笑,眸色愈漸暗淡,周身靈息翻湧。陵遊手握摺扇,想上前阻攔,九里明將其攔下,紫苑緊閉雙眼死死拉住不停哭喊意圖衝上去的蜀葵,南星撲在玖蘇懷中不住的哭鬧。

莵煬已然走出洞門,狂風大作,暴雨肆虐。莵煬冷然一笑,將頸前那獸牙項鍊用力扯下,握於手中輕吻了下,從前總是憶不起這獸牙是何物,如今總算知曉,“我真是混蛋啊。”莵煬扯動嘴角,決然的笑了下,濁淚自眼眶溢位,將獸牙貼於心口,腦中浮現女子清美的笑顏,輕聲道,“我真是混蛋,居然忘記了,阿煬真是混蛋。”

見獸群已然逼近,莵煬反手將機關觸動,在幾人含淚的目光中化為原身,在暴雨中狂奔入獸群,與群獸撕咬,掩去了身形。然而縱使身上千瘡百孔,那顆獸牙卻是十分完好,更不曾被血汙浸染。

莵煬終是寡不敵眾,被髮瘋的獸群撕咬吞噬,卻是在那一刻,揚起了一抹絕豔的笑,阿然,在那黃泉盡頭等等我,莫要飲下那孟婆湯,阿煬這便來尋你,阿煬混蛋,莫要嫌棄阿煬,若來世為人定娶你為妻,生生世世守你唯一。那日他們無意闖入谷中,卻是遇見獸群暴怒,他們相約一起面對,但她卻私自開了石門,將他撞了進去,將獸齒取下,隔著緩緩關上的石門,對他說,莫要忘記我。後來一切歸於平靜,他似是行屍走肉一般在谷中穿行,迷濛中被仙鶴扔了出去,醒來後卻是忘記了谷中所有,卻仍舊覺得那獸牙很重要,終日不離身。

石門緩緩相合,山洞中歸於平靜,幾人的內心卻是無法平息,紫苑鬆了手,蜀葵掙脫將她推開,趴在石門上用力拍打,淚水渾濁了視線,回身怒吼道:“為什麼!為什麼!”

紫苑努力將淚水逼退,垂頭輕聲說:“蜀葵,要知道那是他的選擇,他不想辜負,我們也莫要辜負了他。”

“啊——”蜀葵仰頭悲泣的怒吼,將身後七星彎月刀抽出,猛然發力,意圖將石門劈開,用盡全力卻是遲遲揮不下,回身只見君遷隻手握住刀尖,此時已然血肉模糊,而他卻是察覺不出疼痛一般,死死握住,不可撼動半分,眸中滿刻痛苦神傷,面上卻是堅毅非常。

蜀葵緊咬下唇,神色落寞,緩緩鬆了手,刀掉落在地上,似是在敲打著眾人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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