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是沒人去管梅德蘭,殺了百餘年蟲子的殺蟲者梅德蘭,逐漸領悟了一些關於自然的東西。
那雖然是自然,卻並不是自然女神教會他的自然。
在自然女神的教義中,德魯伊應該做的便是梳理自然,引導自然,讓森林的自然維持均衡。
但梅德蘭透過一次次的殺蟲,隨著蟲子的死灰復燃,森林生態環境一次次的改變、恢復,梅德蘭發現自然遠遠沒有他想象的那麼脆弱,即便他為了消滅蟲子,放火將森林燒個乾淨,幾年之後,森林也會恢復原狀。
甚至有些時候,森林煥發的生機比他殺蟲之前還要更強。
因為殺蟲,梅德蘭為自己開啟了一扇窗戶,讓梅德蘭知道自然根本沒有他認為的那樣狹隘。
於是梅德蘭不再殺蟲,選擇徒步遊歷這個世界……
兩千年後,滿頭白髮,面色蒼老的梅德蘭重回利爾特森林,在這兩千年之中,他不知不覺間已經晉升為傳奇階位,並且因為拯救被惡魔入侵的利爾特的森林,被稱為森林聖賢。
而曾經的殺蟲者梅德蘭因為相貌大變,早已經被人遺忘。
不過兩千年的修行,梅德蘭依然沒有放下對蟲子的厭惡,雖然他自己也知道殺蟲子沒有任何意義,不應該去殺蟲子,但有事沒事他還會殺上一些。
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後來德魯伊一族中的蟲群德魯伊反叛,投靠煉獄魔龍奧根,其實也有著梅德蘭暗中作梗的原因。
可以說,殺死蟲子已經成為了梅德蘭無法更改的習慣,梅德蘭也正是因為無法放下這個執念,才停留在傳奇頂峰,始終無法晉升幻想階位。
……
而隨著傳承記憶的灌入,西斯特姆也明白了梅德蘭為什麼沒有將他的理念傳遞給那些普通的德魯伊,因為梅德蘭或許他自己也知道自己的理念太過瘋狂。
與蟲子無關,在梅德蘭看來,自然與什麼森林、萬物和諧都沒有直接的關係,梅德蘭認為,想要維持穩定的自然,必須消除這個世界所有的神秘。
無論是這個世界遊離的魔幻能量,還是精神力量,又或是世界意志賦予的稱號力量,它們都必須消失。
而自然女神的教義之所以這樣狹隘,是因為自然女神的權柄過低,所以他要為自然女神增加更多的權柄,讓自然女神成為這個世界上的唯一的神祇。
只要自然女神成為唯一的神祇,便可以消除這個世界所有的神秘,讓這個世界保持穩定……
當然,梅德蘭也考慮過自然女神不接受他的理念,那麼那時候自然女神便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這個世界也沒有任何神祇存在的必要……
而北風意志與凜冬意志就是梅德蘭率先瞄準的目標,無論是奧拉、奧根兩兄弟的爭鬥,亦或是奧拉被梅德蘭哄騙前往冬日仙境搶奪北風意志,都是梅德蘭使用的手段。
……
“讓整個世界的所有神祇都消失麼……”
感受著梅德蘭瘋狂的理念,西斯特姆不由得想到那時候在與女德魯伊伊薇特走後,他也說出了類似話語。
而隨著這次回想,西斯特姆回到了他精神世界的數字海之中,化作了那顆巨大的光球。
西斯特姆發現,在他的數字海中,出現了一個模糊而又虛弱的人影,似乎隨時都要消散一般。
那名人影向著他發出了寧靜祥和的聲音:“你果然有跟我相同的理念。”
西斯特姆似乎感受到了什麼,嘆息著回答道:“如果我認同你的理念的話,或許你已經和我融合了吧,你也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模糊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