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武雖然在嘴上回避著這個問題,但他自己心裡明白。對於這個叫凌薇的女人,他或許是真的動了心。但又出於很多方面的考慮,他按捺住了自己的情感宣洩。如若沒有李允的存在,也許他早就放開手去追尋自己的感情了。但人生沒有如果,李允真實存在,所以趙武有了顧慮,即便是再有好感,也得按耐住心中的衝動。
這一晚,趙武喝了不少酒,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這到底是一種情緒的宣洩,還是純粹的借酒澆愁,又愁在哪裡。甚至是怎麼回的家,他都已經記不得了,徹底喝的斷片兒了。當他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中午了。
趙武面目猙獰的睜開雙眼,揉了揉昏沉的額頭,拖著無力的身體,疲憊的從床上坐了起來,靠在鬆軟的床頭上,緊閉雙眼,兩手使勁兒的按著太陽穴。過了好一會兒,他才覺得舒服一些。剛要轉身下床,看到床頭櫃上放著一杯水,下面還壓著一張紙條。趙武將茶杯挪了挪,把紙條拿起。
“小武,我不知道咱們這是怎麼了,變得既熟悉又陌生。也許是我做的不夠好,不夠體諒,不夠溫柔,更加不夠體貼。但在我們的婚姻裡,我想將我們之間隔閡開的並不是這些,而是距離,心與心的距離。我們雖然每天朝夕相處,但卻無法感知到彼此的內心。起來之後把桌上的蜂蜜水喝了吧。我先回我們家了,如果你起來之後感覺良好,我在家裡等你。”
看完這封簡短的留言條,趙武靜靜的坐在床邊,沉默了良久。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有時候他也在捫心自問。這是一種對待感情,對待婚姻的態度嗎?難道只有真實的背叛才能稱之為背叛嗎?那自己這樣又算什麼呢?精神出軌?應該不至於,肉體出軌?更談不上。婚姻到底是天堂還是地獄?
也許有的人在婚姻中找到了幸福,他們說那是天堂。而有的人在婚姻中嚐盡了苦水,他們說那是地獄。婚姻被推到了人們嚮往和恐懼的兩極,婚姻有了玄之又玄的神秘色彩。讓男人和女人慾進欲退,難以把握,其實,婚姻既不在天堂,也不再地獄,婚姻最真實的位置在人間。因為人對婚姻寄託的希望太多,想從婚姻中獲取太多,給婚姻移位了,移到了天堂。又因為婚姻承載不了那麼多的希望,而常常讓男人和女人夢想落空。婚姻再次被移位了,移到了地獄。就這樣,許多人的婚姻一直不在自己原有的位置上。人對婚姻的不滿,也都是因為婚姻食太多的人間煙火。
趙武起身向浴室走去,開啟了暖風和淋浴,他站在那裡,思緒絲毫沒有被拉回來,依舊在天空中飛舞,漫無目的地遊走著。他開始審視著自己的婚姻,從彼此間的冷漠到爭吵。也許大家都一樣,沒有爭吵的婚姻就像是一個沒有紛爭的國家一樣,簡直是稀有物種,也幾乎是不可能的。但愛情和婚姻真的有關聯嗎?一個女人說:我們愛得非結婚不可了。於是,她向友人宣佈了她結婚的決定。過了些日子,她從婚姻逃出來說:婚姻太平淡,我無法忍受這麼平淡的生活,於是,她又向友人宣佈了她離婚的訊息。愛情和婚姻真的是兩碼事,婚姻更多的是愛與責任。
趙武簡單的收拾了一下,換了衣服,當他走到客廳時,發現賓利的車鑰匙留在桌上。他隨手將車鑰匙拿起,走到門口將鞋子換好,就在準備出門的時候,電話響起。
“請問是振東集團的趙武先生嗎?”沒等趙武開口,電話另一端傳出聲音。
“我是,你哪位?”趙武疑惑的問道。
“我們是中原區人民法院執行局的,給你打電話想核實一下,凌薇是你們公司的員工嗎?”
“法院執行局?我的人犯什麼法了。”趙武聽到凌薇的名字,心裡一揪。
“凌薇欠賬,被對方起訴了,自己也承認事實無誤。現在我們按照法律規定,對其進行強制執行。在做筆錄的時候,問到她的工作單位,她聲稱是你們集團的員工,打這個電話也是找你核實一下資訊。”
“凌薇現在人在哪兒?”趙武顯得有些焦急。
“不好意思趙先生,打擾你了。既然已經核實,我們沒有權利透漏被執行人的其他資訊。”
“喂..喂....”對方說完便將電話結束通話,趙武再嘗試回撥過去,接連幾次,但卻無人接聽。
趙武從電話中找到張院長的電話,給其他了過去。
“您好張院長,我是小武啊,趙延慶的兒子。您還記得嗎?”
“哦哦哦,小武啊。有什麼事兒?”
“是這樣的張院長,我剛才接到一個電話,說我們公司的一名員工被法院強制執行,可能是被你們誤會了,我想了解一下情況。”
“大週末的給你打這個電話,不會是詐騙吧?”
“我一開始也是這樣猜想的,但我嘗試著聯絡公司的員工,電話處於關機狀態。能否麻煩您幫忙落實一下到底是什麼情況。”
“哦...行,你把你知道的情況發資訊給我。越詳細越好。”
“好的張院長,給您添麻煩了。”
“別客氣,應該的。”
趙武結束通話電話後,將自己掌握的資訊,一字不落的發給了對方。此時的他像個熱鍋上的螞蟻一般,坐立難安,在屋內來回踱步。突然又想到些什麼,再次拿出電話,撥了出去。
“梁律師,我是趙武。有個事兒得辛苦你一趟.....”
趙武把事情的情況又跟‘梁律師’重新描述了一遍,對方透過經驗告訴趙武,凌薇或許會被拘留半個月。但也不至於出什麼大事兒,讓他稍安勿躁。他馬上出發到中原區法院,兩人約定好在法院門口見面。趙武這才鬆了口氣,從兜裡掏出香菸,點燃了一根。又把李振東之前的司機調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