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突然的決定,讓趙武和李允大吃一驚,李允目瞪口呆的盯著李振東。
“我們要去美國五年?”
“怎麼了?很意外嗎?五年只是開始,所以你們要好好珍惜這短暫而又緊張的成長曆程。基本上我都已經安排好了。你們倆只需要踏踏實實的在這段時間裡把這些該學的東西學好,學紮實,等你們回來,我會安排公司這邊讓你們去實踐。這件事情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要知道,你們倆加一起,五年的費用在一百萬美元以上。之前沒有讓你們接觸公司的任何位置,也是出於不想給你們倆那麼大的壓力,畢竟還小,吃好玩兒好是我對你們的期望。但現在不同,你們該要擔起肩上的這個重擔,不僅僅是婚姻小武,還有事業。所以我只說四個字,抓緊成長。我和你爸都是六十歲的人了,還指望你們養老送終呢。”
“這...”趙武剛要開口,就被李振東打斷。
“男人做事兒,不要這那那這的。只有一個條件,那就是想盡一切去克服,征服你面前的困難。沒有任何理由和解釋,你成功了這就是法則,失敗了,那就繼續尋找成功的法則。而這條路同樣沒有捷徑,苦要一口一口的吃,路要一步一步的走。如果你努力,我規劃的時間一定夠用。”
“那我們什麼時候去。”趙武沒有再多說什麼廢話,因為他知道。作為男人,就必須肩負重任,為國為家奔忙勞碌。
“過完年吧,我會安排人和校方對接跨國招生的事情,一旦有名額了,你們倆立馬動身。所以你們要做好隨時出發的準備。這幾天正在託人給你們拿綠卡,應該很快就下來了。我廢了這麼大的勁兒,意圖很明確。從此開始,你們倆就沒有任何後臺了。到了那邊,一切事情都得靠自己,我們對你倆的期望值還是非常高的。”
“您放心東叔,我們一定會盡力的。這是您二老苦心經營一輩子的產業,畢生的心血。”
“錯,這只是你的起步,可能會比其他人要高一些。僅僅守護住是不夠的,但越高,往上爬的阻礙和困難也就越大。至於它能爬多高,走多遠,接下來就是你們倆要考慮的事情了。做人做事怎麼可能會一帆風順,但事在人為,只要鐵了心去做,就一定能做好。我給你們講個故事,有兩塊山石,被人從山上抬下來,但經過不同的處理,一塊兒被雕刻成了一尊佛像供人們拜祭。而另一塊兒被砌成臺階,供人們去踩踏。這塊山石就不高興了,我們同樣都是石頭,出自一體。為什麼你能被別人仰慕拜祭,而我只是被別人踩在腳下。那塊兒山石告訴他說,你被砌成臺階才幾刀幾剮了,而我呢?我是受了千刀萬剮,數不清的打磨才得到了今天的地位。你就這幾刀就能讓人們踩著來見我你應該覺得慶幸,不是我的堅持和承受,你估計還是山上的一塊兒普通山石。接下來我就不再說了,我想這其中的道理,你們應該想的通。”李振東說完之後,將面前的湯一飲而盡。
此時在座的人,皆是安靜的回味著這個故事。
“是啊,你東叔說完這個故事,我就想到了我們那個時候打拼的年代。那種滋味,要放給現在的年輕人,估計沒有一個能扛得住的。生病發燒,連看病的時間都沒有,我說這些一點兒都不誇張。那年我高燒,整個人都是迷糊的,睜眼都覺得費勁,但一個信念告訴我,我不能倒下,如果我倒下了這個家就垮了。我就繼續扛著廣告牌大街小巷的安裝,那時候不像現在,買得起車僱得起人。以前都是自己,全憑兩隻手,背過去裝上,一塊兒給18塊錢。後來認識了你東叔,那時候我們才多大,高中畢業?15、6歲?”
李振東聽著趙延慶回味著以往的時光,微微的點點頭,彷彿昨天發生的一樣,歷歷在目,透漏出的那種傷感和嘆息使兩隻眼睛蘊含著淚光。
“那時候家裡窮,就一門心思要掙錢,要養家,今天少裝一塊廣告牌,可能家人就要餓一天肚子。那時候誰想這麼拼了命的幹啊,但凡有一點辦法,都不會如此。現在想想,真是比以前幸福太多了。後來也算偶然吧,我們認識了‘忠老’,手把手教我們怎麼用腦子賺錢,不再是老舊的體力活兒。‘忠老’一輩子也是,無兒無女,就把我們倆認到了他的門下,一點一點的捏,一點一點的造,那時候真是,哎,往事不堪回首啊,想想都覺得心酸。”趙延慶說完,李振東便接起了他的話。
“行了,那就別給孩子們灌輸這些思想了。咱們兩家人聚在一起也不容易,明年倆孩子一走,剩我們一幫老骨頭,咱們再慢慢的回憶我們的往事。來,都舉杯,大家一起喝一個。”
“來來,為了我們如今的幸福生活。”趙延慶隨後將酒杯舉起。
接著一陣叮叮噹噹的碰杯之後,幾人各自舉起各自的酒杯,皆是仰頭一飲而盡。
夜漸行漸深,銀白色的月光映在湖面上,夜的香氣瀰漫在空中,暮色像一張大網,悄悄地撒落下來,籠罩了整個大地。其他亭子內的人們,有的盡興暢飲,有的歌聲瀰漫…各式各樣的聲音夾著小河內的水流,彷彿一場別開生面的運動會。而初冬的夜空像巧克力般令人感覺優雅,安逸且舒適,冷風時而撒著嬌拂過大地…時而哼著歌兒飄過耳邊…情景的甜靜不由得令人產生優美的羨慕。
吃飽喝足的眾人,紛紛回到各自的房內休息。輾轉反側的趙武毫無睡意,披上衣服向門外走去。剛到酒店的大門口,看到李振東正坐在一側的搖椅上,面前一個火爐,上面溫著酒壺。
看到趙武的出現,李振東擺擺手說道:“來小武,這邊暖和。”
趙武應聲而去,走到李振東旁邊坐下:“怎麼了東叔,睡不著啊?”
“你不也是嗎?來吧,咱爺倆好久沒聊過了。”說著李振東從旁邊的桌子下方拿出一個酒杯,放到趙武面前,將火爐上的酒壺拿起,給趙武倒了一杯,“陳年女兒紅,喝點兒暖暖身子。”
“我說您怎麼大晚上偷偷藏這裡,原來是獨享美酒啊。”
“哈哈...你說的沒錯,有些東西,一般不能與別人分享的,除了家人。”
“謝謝東叔的分享,這酒喝著真不錯,透著誘人的馥郁芳香。就是有點兒濃烈。”趙武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說道。
“這酒啊有時候就像我們人一樣,經過多年的沉澱和經歷,才會有著濃烈的方剛。再好的酒,沒有時間的經歷,也是喝不出它真正蘊含的味道。我喜歡喝女兒紅的原因是天下所有的酒,唯獨它具有酸、甜、苦、辣、鮮和澀,六味俱全。而你只喝出了甜香,說明你之前的生活太過於安逸,接下來的五味你要慢慢去經歷,去體會。我相信,時間會帶著你經歷這一切。”
“您說的對,我啊。之前從來沒想過這些問題,我的以後會是幹什麼的?我該怎麼面對我今後的人生,甚至我將來的人生會是怎樣的。我從來沒想過。因為我的生活太過於安逸了。”
“你的這些安逸,是你爸拼來的,坐享其成的感覺是很好,但這一天總會結束的,我們作為長輩,不可能去呵護你們一輩子。既然早晚都要明白這些道理,早晚都要開始你自己的生活,那就趁現在,趁你還年輕,至少你現在起步還不會覺得那麼坎坷。要知道,不是所有人都會像你一樣,有這麼好的機會。”
“我明白東叔,所以從現在開始我要把握機會,把握我以後的人生。”
“怎麼說呢,居安思危吧。現在的安逸是暫時的,要想讓你的下一代、每一代都能過得如此安逸,那你就得從現在開始,挑起身上的擔子。既然投胎做了人,那就靠自己活出個人樣,上一輩給你帶來的東西,一切都是短暫的,你現在享受的只是上一代的心血。”李振東將‘九五至尊’從桌上拿起,抽出一根遞給趙武。接著自己也點上一根。
“我們聊這些話題是不是太沉重了。”趙武接過香菸也隨之點燃。
“不沉重。等你哪一天真的沉重了,也許就真的沒機會了。人這一生或許有五次機會。太年輕,浪費一次;年齡太大,幹不動了,又浪費一次;途中的疏忽大意再浪費一次;而你只剩下一次機會,因為你的另一次機會已經用過了,那就是你有了一個好的起點,這就是最重要的機會。”
“不過我覺得壓力真的還是挺大的。”
“還沒開始,就覺得壓力大?人若想成事,天時地利人和,缺一不可。天時地利你都不缺,唯一缺少的就是人和,這就需要你自己去創造了。三國應該不陌生吧?劉備臨終前把諸葛亮叫道身邊說道,如果阿斗扶不起,你可取而代之。劉備白帝城託孤說這番話時,趙雲就站在旁邊,諸葛亮要是答應了,恐怕趙雲立即就會砍了他的腦袋。而諸葛亮多精明,自然明白其中的道理,隨即說道,定效忠於蜀國,與蜀國共存亡。阿斗每天沉迷於酒色,不問朝政,諸葛亮最終日益勞累而死。最終蜀國滅亡。道理很簡單,別人再怎麼幫扶你,你自己不去創造,一切都是沒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