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媽的一群懦夫!”柳城鮮少罵人,如今瞧著外頭黑壓壓地一群看熱鬧的人,氣不打一處來。
“公子!您可回來了,府中亂套了,老爺給氣的臥床好幾日,如今湯藥不斷著,仍舊不見好。”下人瞧見柳城回來以後,原本焦急的心情平復了些許,有了主心骨,說話做事也有些眉目。
不像前幾日,連買菜做飯都不知如何安排。走正門給人罵,走側門被人堵,柳氏宗族一半罵太子李閒,一半罵柳歌,柳家的門檻都快被踏平了。
“柳歌呢?!”柳城深吸了一口氣,掃視著柳家亂糟糟的院落,壓制住心中怒火問道。
柳江的身子他曉得,不過是裝病而已,若真是生了病,外頭那些人就該來府裡鬧了,而不是像現在這般府中只有柳氏宗族,相對來說比較安生。
“小姐被關在屋中。”下人瞧見柳城殺氣騰騰的眼色,下意識嚥了口水,接著道:“公子是否先歇息一番?”
“沒這功夫。”柳城冷冷丟下這句話便朝著柳歌的住處走去,他走的極快,衣襬被風吹起,下人看著柳城的背影,渾身一個激靈,只覺得心裡頭害怕。
他縮了縮脖子,聽著外面的吵嚷,一個小跑回到門邊,將門開了一個小小的縫兒,偷看外頭那些百姓和貴族如何指摘自家小姐。
柳歌的屋子被人從外頭釘上了木板,整個屋子只留一個小窗供飯食進出。柳城站在院子中抬眼瞧著被封死的屋子冷哼了一聲,大步向前,一腳將門踹開!
柳歌被嚇了一跳,她警惕地從床上翻起身子,驚恐地望著來人。
柳城望著她,柳歌只穿了一身單薄白色裡衣,臉色比衣服要白,脖子上一條紫青色的勒痕分外明顯,顯然是這兩日增的新傷。
她瞧見了柳城進來,嘴角抖了抖,眼眶裡盛滿了淚水,連滾帶爬地下了床,三兩步便撲在柳城身上。
“哥!你終於回來了,爹要殺我!爹要親手殺我!”
一聲聲撕心裂肺,柳城只覺胸口發悶,他盯著柳歌顫巍巍的身子,緩緩閉了閉眼睛,隨即咬牙將她推開,反手一巴掌扇在對方臉上!
“啪!”
一聲脆響撕破冬日的冷寂,柳歌側著身子,眼眶中的淚水飛落在半空,隨即半面臉慢慢腫起。
“你憑什麼打我?!”柳歌正了正身子,震驚地望著柳城,她雙手用力在柳城身上扇打著,手上的巴掌零碎地打在柳城胸前,“你憑什麼要打我?!你們為什麼都欺負我?!”
柳城鉗住她手腕,將她胳膊扭在身後,冷冷望她,嘴裡輕飄飄地反問:“為什麼我們不打你?柳歌,知道‘賤女人’三個字怎麼寫麼?!”
“你是柳氏柳家的嫡出小姐,論身份、論富貴,除了皇家公主,沒人比得過你,就連楚不凡,她也比不過你。只是,你為什麼總這麼自輕自賤?!”
柳城說著,眼裡卻落了紅色,心頭被人重重割了一刀般,柳城又恨又痛。
“論身份、論富貴,除了皇家公主,沒人比得過我,哥,除了公主沒人比得過我,可是李閒他看不上我,他看不起我!他就是看不起我,他憑什麼看不起我?”
柳歌眼中滿是怨毒,她不甘心地嘶吼著,轉瞬彷彿想到了什麼似的,她向後退了好幾步,順著床尾爬上床,將被子罩在臉上,渾身不停地發抖。
她縮在床上一角,渾身顫抖不已,口中嘟囔著。
柳城眼神一暗,仔細聽來,她竟真喊著赤鬼的名字,赤鬼,別過來。
“柳歌!柳歌!”柳城叫了兩聲,柳歌嚇得趴在床上,仍舊錦被罩著頭,她不停哆嗦著,聽到柳城叫,連滾帶爬地將露著的腿滾進錦被裡。
柳城摔袖而去,竟是直奔著長樂街的太子府去了!
太子府前盛況不減,因地界在長樂街,人聚集的更多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