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不凡臉色微變,柳城看了她一眼,不知楚不凡來文淵宮做什麼,但還是替她圓了謊,“哦,柳城實在不知,若如此,再不叫她們來了。此刻我就出宮,你們兩個快隨我出來。”說完,又塞了太監一錠銀子,帶著楚不凡和輕舟慢悠悠地出了宮門。
楚家的車伕見到柳城之後,臉色驟變,打簾子的打簾子,放凳子的放凳子,心裡想著得趕緊帶小姐回府,不然讓柳城給帶著再出了事可就不妙了。
誰知道楚不凡抱著胳膊從自家馬車前走過,卻上了後面柳城的馬車,輕舟要跟著楚不凡過去,卻被柳城不著痕跡地推在後面,也不知怎的,柳城就抬了個胳膊,輕舟就穩穩地坐在了楚家的馬車上。
“小姐!”楚家新來的馬車伕很是忐忑地喊著,柳城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跟你家小姐同路,都去楚家,別擔心,跟在後面就成了。”
馬車伕長舒了一口氣,規規矩矩地駕著馬車跟在他們後面,前面馬車行一步,他便趕緊行一步半,兩輛馬車狠狠咬著寸步不離。
柳城上了馬車,楚不凡正抱著胳膊閉眼躺在馬車裡,她容顏清麗,雙目緊閉也擋不住絕色,此刻楚不凡姣好的容顏上卻飄著一層愁雲。
“去文淵宮做什麼?輕舟想去的?”柳城一邊將手爐放在楚不凡懷裡,一邊問道。
楚不凡睜開眼睛將手爐攏在手心,溫暖從手心傳遞,她感覺暖和了些,才道:“嗯,輕舟想去瞧瞧,我也不想收林貴妃的東西,就扔那讓他看著辦了。”
“你們什麼時候認識的?他……並不如傳言所說那般荒唐?”柳城道,沒想到楚不凡常年生病卻認識姜國的皇子,聽這口氣,二人並不陌生,甚至可說熟識。
“第一次進宮便認識了,或許他這麼做有苦衷。”楚不凡甩了甩手,握的太緊,手心生生被燙出一片紅。
柳城掏出錦帕給她包了厚厚一層,重新將手爐放在她的手心,“你想從林貴妃那裡打聽什麼?還是說你想和大皇子合作?李楨上次差點殺你,不凡,我不希望你和他牽扯在一起。”
楚不凡聽著,慢慢笑了,“跟聰明人說話就是省事,沒錯,我就是想和大皇子合作。敵人的敵人就是我的朋友,大皇子和你應該都明白這是什麼意思。”
“不凡,上次……”柳城心裡有些悶,他看著楚不凡無所謂的樣子,難受的很。
“上次的事過去了,我們不談,我們要談的是,你怎麼給碧荷報仇,我怎麼擺脫李閒這個麻煩。”楚不凡說著,雙手握緊柳城遞過來的手爐,手心裡暖烘烘的,卻半點不燙人。
柳城不是故意的,她知道,但不能因為他的不故意,她就能原諒自己被害的事,她差點又再見到死神,楚不凡不敢再相信任何一人。
“今天是秦笙的忌日,大皇子保證李閒一定會去祭奠,他派了人,不用我們操心。”柳城捕捉到楚不凡臉上的細微表情,苦笑了一聲道。
“派了多少?”楚不凡問道。柳城似乎沒想到楚不凡問這個問題,想了想道:“大皇子養了許多死士,派去殺李閒的死士人數不宜過多,否則目標過大,大概會在十五到二十人左右,怎麼了?”
“他派十五人,”楚不凡道,“我派六個。”說完,楚不凡抱著手爐靠在馬車上,身體裡的寒冷漸漸被驅趕,她覺得挺暖和,不自覺地笑了笑。
“為什麼……是六個?”柳城有些不解,楚不凡將手爐扔在他懷裡,咯咯笑著道:“你不覺得六很吉利麼?這麼吉利的數字,肯定可以殺他!”當初李閒可是用了六個人利利落落解決了秦笙,這一次,楚不凡還給他。
柳城分明瞧見楚不凡眼底的寒意,他愣愣地接過楚不凡扔過來的手爐,手心熱熱的,心底卻一點點涼下去。
“不凡?”
“嗯?怎麼了?”
柳城望著楚不凡好看的眉眼,她張揚又美麗,勇敢又聰明,不僅吹簫吹的好,還有一番好武藝,他記得楚不凡從小病弱,略學了學規矩,琴棋書畫樣樣都不曉得,武藝更是不精,她怎麼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變成一個這麼優秀,又這麼健康的人呢?
“不凡?”柳城又叫了一聲,楚不凡好笑地瞧著他,反問道:“怎麼了?我的柳大公子,現在知道楚不凡的厲害了?以後你還且有的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