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笙,你沒事吧?聽說你落下懸崖受了重傷?現在可好了?!”趙犁一大早就看到秦笙在長樂街留的記號,馬上就避開人群過來見她。
二人坐在紅樓雅閣裡,天色黑下來,人來人往的紅樓成了談秘密的好地方。楚不凡脫了兜帽,拿出那日在後院挖的贖身錢,將盒子一推,全部給了趙犁。
“長話短說,阿犁,我們得快些行事,不然我也不知道等日後我和李閒成婚,還能不能出來見你。你拿著這些錢,幫我在國城裡籠絡些人。”說著,楚不凡停下來靜靜聽了聽周圍聲音,確定無事之後,為保險起見,走到趙犁跟前捂著嘴跟他說了所行之事。
趙犁眉頭緊蹙,反問道:“李閒會信?”
“他會信,起碼會表現的信,不然他連痴情的名聲都留不住。”楚不凡諷刺道,隨即又囑咐了趙犁幾句,戴上兜帽身子一閃便消失在紅樓。一盞茶時間之後,趙犁也穿戴好斗篷離開了那裡。
“你們聽說了嗎?姜國有個賣菜的幹活累死了,他老婆哭的慘,停屍停的日子久,沒想到七日後這賣菜的男的又活了!”
“誰又活了?!賣菜的男的才沒活!是把這賣菜的埋了,七天以後來了個老頭子指著那寡婦便叫媳婦,非說自己是七天前死的那個,聽他媳婦哭的厲害,就回來了。結果回來以後容貌變了。”
“不會是個騙子吧?!”
“才不是騙子,這事都鬧到官府去了,官老爺問了好幾日,發現這老頭和先前死的那人行事作風完全相同,問他家裡的事,哪年哪月說的清楚。”
“……”
長樂街上無論黃口小兒還是耄耋老人,都說起了這件懸事。周遊狐疑地從長樂街一路聽了回府,進門便看到一臉凝重的太子李閒。
“主子,”周遊拱手行禮,瞧著太子李閒的樣子,忍不住問道:“主子可是在意外面傳的軼事?”
李閒沒說話,負手而立,瞧著院中的紅梅,他掐了一朵紅梅花,轉頭道:“也不知是真是假,若能穿越生死,倒也是件厲害事。”
周遊突然想到了秦笙,李閒這麼說難不成是想秦笙了?!
“主子,這等玄妙的事怎能當真,周遊覺得一定是道聽途說的。”周遊有些忐忑,現在這個時候,陛下賜貴女給李閒拉他一把,李閒萬不能再出差錯了。
“你準備一下隨我入宮,姜國的質子來梁國許久,我們還沒見過。”李閒捏著紅梅花,指尖一陣沁涼。
周遊長舒了一口氣,只要李閒別提秦笙就好。“主子稍後,周遊馬上安排。”
李閒瞧著周遊快步離開,眼角餘光瞧著落在地上的殘敗紅梅,眼睛裡蒙了一陣霧,待到周遊回來,那霧也沒有消散。
姜國的質子步落塵被安排在梁國皇宮裡的文淵宮,旁邊就是皇子宮殿,雖說是質子卻也有皇子禮遇,境況不至於太差。但因為姜國經濟落後,以馬背建國,面對繁華又多兵的梁國總感覺轄制的厲害。
步落塵漸漸熟悉了梁國宮廷,與初來時的不悅不同,他慢慢接受了這裡。
今日一早,冷遇太子突然說要拜訪,李閒是楚不凡的未來夫婿,他和楚不凡在那一夜……每想到這裡,步落塵便覺得胸口一陣悶。他向來單純,天高海闊的世界才適合他,也不知怎的,每當想起那人,他漸漸說服自己,只要她在,無論在哪都是歸途。
想來也可笑,二人只見過一面,相處不過半日,他怎麼就生了這麼荒唐的念頭?
“落塵早就聽說梁國太子風流倜儻,最是性情中人,今日一見,太子果然風度翩翩,只是太子殿下為何滿臉愁雲,莫不是有什麼煩心事?”步落塵瞧著坐在自己對面的太子李閒右手在桌面上一下下敲著,百無聊賴的樣子很是好奇。
李閒慢慢抬頭瞧著落塵少年開懷的模樣,微微笑道:“我的境遇,想必你也知曉,我很羨慕落塵你的開懷。”
步落塵微微眯著眼睛,他知道李閒的境遇,李閒在梁國恐怕還不如他在梁國好,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連連讚歎,“嗯,這大葉茶甚好,喝起來很像我姜國的柳州茶,梁國果真寸土有寶。”
李閒瞧著對面的少年一點也不想搭他的話,嘴角噙了一絲笑,這少年雖看起來跳脫,但卻聰明的很。
右手一下下在桌面上敲著,步落塵盯著李閒的動作,感覺氣氛一點點變得尷尬起來,半晌他道:“太子殿下是有什麼事要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