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如霜低頭扒拉著虛擬光幕上的資料。
從楊帆還在穿開襠褲開始，一直到他大學畢業，戀愛失敗，工作失敗，朋友背叛，抑鬱醉酒，以及昨天當街一拳打死別人的泰迪，事無鉅細。
謝凡的能力很出眾，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能夠調查到如此詳細的資訊，實在是很了不起。
只是。
這份資料有點兒不太正常。
謝如霜皺著眉頭，這份資料看上去似乎沒什麼問題，其中甚至還有很多楊帆從小到大的生活影片，怎麼看都不像是在做假。
在這份資料中，楊帆就是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苦逼得不能再苦逼的窮吊絲一個。
不管是他認識的朋友還是大學時學習的專業，又或是畢業後參加的那十幾次剛過試用期就被解僱的奇葩工作，沒有一個是與心理學或是催眠相關的。
唯一一個有可能接觸心理學知識的機會還是他在得了抑鬱症之後，每半個月一次的定期心理諮詢，還是社群內的惠民免費業務。
正巧，楊帆所在社群當初選擇的心理諮詢中心正好是他們心語，謝如霜很輕易地就調出了楊帆所有的諮詢記錄。
第一次是在半年前，當時楊帆失業加失戀，倍受打擊，生活不規律，輕微的交流障礙，開始有失眠症狀，抑鬱程度為輕度。
最近的一次就在前天下午兩點，五天都沒有睡過一分鐘覺的楊帆即將崩潰，經過心理醫生的輔導梳理之後，結果當天晚上十點鐘左右，楊帆就灌了自己三瓶白酒，直接把自己給幹到了醫院。
這樣的患者，已經出現了嚴重的自殺傾向，屬於高危病患，中心內的醫生一直都在重點關注。
為了確證這些心理梳導影片的真實性，謝如霜還親自跟負責楊帆的心理醫師趙醫生做過溝通。
結果無一不證明，楊帆確實患有抑鬱症，而且還是在短短半年的時間內，由輕度到中度，然後又開始馬不停蹄地向重度抑鬱高速發展的瀕危病患，稍有不慎就有可能會成為地下工作者。
“這怎麼可能呢？”
謝如霜鬱悶地直撓頭，她很確定一定以及肯定，那個楊帆是一個內心極為強大的且極為擅長催眠術的心理學專家，這樣的人，要麼瘋要麼狂，要麼沉靜如山水，要麼火熱如炎，怎麼也不會把自己給整抑鬱。
心理如此脆弱的人本身就是一種心理缺陷，這樣的人成不了心理醫師，更難以精通催眠術。
可是，擺在眼前的這些梳導影片又該如何解釋？
說他是作假，是裝的？
破綻在哪裡？
理由又是什麼？
誰會閒得無聊二十幾年如一日地去演戲，演給誰看？
尤其是這抑鬱症，簡直就跟一個真正的中度抑鬱症患者一般無二，就算是謝如霜自己為他診斷，也不會出現第二種可能。
完全看不出破綻啊！由輕到重，日漸惡化，真的有人能把抑鬱症偽裝得這麼像嗎？
不可能，除非他本身就有抑鬱症！
可是這樣一來，問題又回到了原點。
有心理缺陷的抑鬱症患者很難成為真正的催眠大師，專家級甚至以上級別更不可能，可楊帆的催眠術明顯已經到了專家級以上的層次，邏輯上完全說不通啊。
就算是特例，也不會特得這麼離譜。
謝如霜又隨手扒拉了一下楊帆最近的行為記錄，赫然發現昨天晚上楊帆竟然在國內一家很火爆的論壇上匿名發表了一個貼子。
貼子的標題是“靈力復甦，末世將至，妖獸將是人類的天敵，殺！殺！殺！”
三個殺字讓人看著觸目驚心，從內到外都透著一股戾氣。
“難道這就是楊帆昨天晚上對那些寵物大開殺戒的原因所在？”
謝如霜頓時提起了一些興致，隨手將貼子點開，認真觀看。
“靈力復甦，遍佈全球，天地萬物都有機會能夠在這場靈力暴發的洗禮中覺醒蛻變。
同時，人類的末世危機也將由此開啟。
妖獸橫行，妖植遍地，人類將不再是這個世界的主人，生存空間將會一日不如一日，甚至徹底被這個時代湮滅都不是沒有可能。
妖獸視人類為靈藥血食，圈養、餵食，宰殺、販賣，豬狗尚且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