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黎玫笑了,很是無奈:“給你什麼機會啊任遇,這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沒有什麼事情是不可能的,只要程序被無限拉長,事物的發展未必會一成不變,這是客觀且科學的。”
“你別跟我說科學,”
姜黎玫嘆了口氣:
“任醫生,我不喜歡你,人的感情總不能用科學解釋吧?”
她不想把話說的太直白,因為真話就要傷人,但是執拗如任遇,一切顧左右而言他都會被他像排除錯誤選項一樣除掉。
她只能實話實說,然後發一張無聊的好人卡。
“任醫生,真的很謝謝你幫我,替我出頭,我們會是很好的朋友,但也最多隻是朋友了。”
就從這句話開始,任遇眸子裡的溫度再次變幻,剛剛是涼,如今就是盛滿碎冰的冷。
冷,且空。
姜黎玫承認,她動了一點點惻隱之心。
這些年她身邊男友沒斷過,皮相上等,性格有趣,最好有點閒錢傍身,如此互相慰藉也不是不行。飲食男女,好聚好散,開心就好。
任遇符合這些標準嗎?
當然。
除了性格她還不是很瞭解,其他也算是個不錯的約會物件。
但是......不行。
姜黎玫在心裡暗罵自己一句罪過,然後站了起來,沙發上的米色抱枕隨她起身骨碌碌滾到了地上。
她彎腰拾起,重新放回原位,瞄一眼任遇,好像還在出神,不知在想什麼。
自此,直到她出門,任遇沒有再說一句話,只是默默跟著她,要開車送她回家。
“你一夜沒睡了,還有傷,開車很不安全,而且我也想自己待著,可以嗎?”
姜黎玫覺得自己摸到任遇的命門了,凡事就要實話實說,哪怕會傷人。
任遇果然頓住了腳步,沒再跟上來,只是半敞著門,在門邊目送她,清雋身影未染一絲頹累,好像未曾一夜不眠。
只是姜黎玫下了一層樓梯在拐角回頭看時,門邊的清寂肩膀有微微的塌陷,注意到她的視線,又瞬間挺直。
地上還有個小小的毛茸茸的東西。
客人走了,任遇的貓終於敢露頭,站在主人腳邊,四隻眼睛一起望著姜黎玫的背影。
就因為這一幕,姜黎玫心情瞬間下墜,說不清為什麼。
拒絕別人明明很簡單,姜黎玫業務很熟練,可今天莫名其妙在任遇身上犯了難。
什麼事一旦談起感情,真的煩。
“來!豆漿好了,小心燙!”
老闆吆喝著,端來滿滿一碗豆漿,冒著汩汩的熱氣,也驅散了姜黎玫的煩心,她需要一頓熱乎乎的早餐來暫時麻痺自己,可剛一低頭,眼前瞬間模糊一片。
姜黎玫把佈滿水汽的眼鏡摘下來,握在手裡愣了半晌,然後重重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