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死這位劍元宗修士都沒有想明白,為何只有半步先天的瀾邊部落小王子卻能發揮出如此戰力。
“啊……啊哈哈哈……”
小王子如同瘋了一般哭嚎大笑,一刀將綁在桌子上的自己心愛的女人砍死,回手一刀將吊在半空中的女子砍成兩半,最後一刀又將綁在柱子上的女人人頭斬落。
渾身是血雙目通紅的瀾邊部落小王子提著金龍飲血刃站在楚徵面前,雙眼沒有任何情緒,只有冷漠的赤紅。
楚徵和王修巖平靜的看著對方,他們也很好奇已經瘋狂的小王子接下來會怎麼做。
慢慢的瀾邊部落小王子抬起手臂,將金龍飲血刃架在脖子上,“謝……”
噗地一聲人頭落地,大帳內響起低沉的聲音:“謝!”
兩人默默的站在大帳內,看著倒在血泊中的五個人,一時之間誰都沒有說話的興趣。
“最殘酷的我們永遠見不到,誰也不願意見到。最殘酷的事情在他的內心。我們看到的只是他的兒女在他面前慘死,他最心愛的女人在他面前被人蹂躪只能哀嚎。”楚徵收起金龍飲血刃轉身離去。
王修巖看著倒在地上的瀾邊部落小王子心中微微一抽,膽怯恐懼的抽搐。他害怕,他恐懼,他怕自己面對這樣的場景。如果是他換成小王子,他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勇氣活下去。
轉身追上楚徵,猶豫半晌小心翼翼的問道:“都統,不知道您對佔領部落的策略是……”說到這裡王修巖感覺心有些發顫,生怕聽到的是楚徵對瀾邊部落處置的認同。畢竟當初楚徵只是講了三個故事,一直沒有說他自己到底怎麼選擇。楚俊昇宣佈楚徵不會選那三個故事中任何一個,而是選第四個。但第四個到底是什麼誰也不知道。也許楚俊昇知道,但他絕不會說出來,不會告訴任何人。
“你會知道的。”
王修巖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沒有繼續問下去,而是轉而深深嘆息一聲。
自幼生長在西越部群,王修巖已經見慣了殘酷,見慣了滅族,見多了屍體。但今日他才發現西越部群這些號稱很殘酷的人,在大周修士面前簡直是小巫見大巫。這已經不是簡簡單單的殘酷了,而是惡毒。
好似是明白王修巖所想,楚徵邊走邊說道:“人從來都不是純粹的,沒有純粹的善人也沒有純粹的惡人,人都具有兩面性,而人天生又具有破壞慾,破壞美好事物的慾望。一個美好的女人在你面前,但卻是別人的。如果是在大周境內,他們會受到大周律法和宗門家教束縛,會藉由國法、家教、門規這些道德典範要求自己,壓制自己心中邪惡的慾望。但是到了這裡,沒有了大周國法,宗門世家門閥又刻意放縱。只要有一個人做出這種事不受到懲罰,就會有更多的人這麼做。而且他們做的更過分,做的更徹底,做的更放縱,就是為了將這些美好的事物美好的女人徹底打碎。這些所謂美好的女人還沒有反抗的力量。”楚徵突然轉過頭看著王修巖,“如果將你放在一個沒有人約束,沒有道德約束,沒有人抗衡的地方,你的手下整天在你面前鼓吹這樣做的舒爽,你會像剛才那些人那麼做嗎?”
“絕對不會!”王修巖說的斬釘截鐵。
“你能堅持一年?還是十年?一百年?一千年?”
王修巖張了張嘴,最終還是用力的點點頭,“我會的!”
楚徵似笑非笑的看著王修巖,王修巖眼神終於有些躲閃。兩個人誰都清楚,真的一千年處在這樣的環境下,你還會堅持嗎?只是沒有人說出口,誰也不願意承認自己不會堅持。
走到倒塌的大門口,正看到十餘名築基修士從瀾滄關方向飛來。
十餘人落在楚徵身旁立即拱手道:“拜見都統大人!”
“起來吧。”楚徵淡然掃視眾人,問道,“你們是瀾滄關的大周修士?到這裡有事?”
為首一名中年拱手道:“啟稟大人,瀾滄關鎮南軍得到軍情急報,夷陵關方向西越部群和西北蠻荒共八萬修士組成聯軍,已於今日上午離開夷陵關。現已查知他們正在南下。大將軍明我等將此情報通知各路玉牌持有人。”
楚徵擺擺手道:“立即去通知吧,這裡我已經事先通知了。”
吳天雄這麼做擺明了就是給自己脫干係。我不是沒通知?我通知晚了點而已。難道我不應該確認情報的準確性嗎?這些以後都會打嘴仗的藉口。當然,別人不知道情報早到了更好。
目送十餘人離開楚徵轉回身看向人間煉獄般的部落廢墟,悠然說道:“我不是救世主,我自己還處於危險境地,隨時面對別人的截殺。我管不了那麼多人,但我能管我看到的。”眼神陡然轉厲,聲音冷漠的說道,“人,大多數人,都難以經受住考驗。”轉頭看向王修巖,“所以……就不要考驗了!”
“想要讓心底的魔鬼徹底斷絕成長的可能,就只有提高代價,就只有用自己的手告訴對方,也告訴自己,這樣做將承受什麼樣的代價!”
“現在!”楚徵用手一指部落廢墟,大吼一聲:“一個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