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譁聲漸落,宇文燕臉上露出悽然神色,說道:“有一位公子,他年少得志,天資不凡。他母親是一位顯貴人物的平妻,卻一直遭正妻欺凌,最終在五年前黯然逝去。其母族滿門三百餘口被人陷害滅門。自此這位青年才俊雖然看上去身份尊貴,但每一天卻如同置身水深火熱之中承受煎熬。”
說到這裡拍賣場內一陣唏噓聲,配合剛剛那首詞,幾乎所有人都能感受到詞作者當時的痛。看上去身份尊貴風光無限,但實際上卻比平常人還要難熬。這樣的日子,想一想都覺得自己會發瘋。
有些人則心思百轉,這樣的事在玉京這些豪門中並不鮮見,但五年前……
地字一號包廂內柳清顏轉頭看向楚徵,眉宇間有些羞澀,眼神中有些憐惜。
楚徵閉著雙眼表情無喜無悲,彷彿這是一個故事,他人的故事,與自己無關。
“但一切並沒有到此為止。”宇文燕的聲音有些顫抖,“在隨後的五年中他的兄長依靠世子身份不停的欺凌他,不斷的辱罵他已經死去的母親,他卻只能忍耐、忍耐、再忍耐!他所有的忍耐只為了自己強大起來,尋找自己母親死亡的真相,為自己的母親報仇。但殘忍的世子怎能讓他如願?在與其他人的合謀下,讓這位青年才俊修為盡廢道途盡毀!”
“太過分了!”
“還他媽是人嗎!”
“辱罵他死去的母親!這種人就該不得好死!”
“告訴我他是誰!”
拍賣場內群情激昂,許多人咬牙切齒。欺辱自己還能忍受,辱罵自己的母親,即使死了也要咬下對方一塊肉。而有些女修此刻已經激動的渾身顫抖。
但更多的人則面色陰沉,他們已經確定這首詞的作者。他們沒想到事情的始末是這樣!任何時候,都不可以,都不能辱罵對方的母親。辱罵對方母親的人,該死!
宇文燕的聲音繼續響起:“即使是這樣,對方還不放心。在對方的陷害下這位才俊被趕出了家門,離開他自幼生長的地方。也就是在那一日,這位公子於月色中作出這一首詞。小樓昨夜又春風,故園不堪回首夜明中啊……”說到這裡宇文燕抹去眼角淚水。
“混蛋!”
“太可憐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
“殺了他的兄長!”
“殺了那個混蛋!”
拍賣場內怒吼聲此起彼伏,一些女修已經兩眼淚花。而所有包廂內則沉寂一片。
無論皇廷顯貴還是門閥世家,現在他們都已經清楚這首詞的作者是誰,但正因為知道,他們才不得不沉默。
“本次拍賣會第一件拍品,青木之淚!為千年青木折斷後樹幹凝聚,六品天材地寶,生死人肉白骨,將其注入法寶中可使法寶木行法術威力提高一倍。其浸泡一年的靈水注入五品回生丹,藥效可達到極品。青木之淚很貴重,也很稀缺。但這位青年才俊五年來忍受諸多刁難,承受無盡煎熬,卻只是在離開他母親曾經居住的庭院時第一次落淚。第一件拍品青木之淚,所拍得靈石我們都將獻給這位才俊。青木之淚起拍價一萬靈石,每次加價不少於一千。透過你們的競拍讓這位才俊感受到你們的怒火吧!”
“兩萬!代表我的憤怒!”
“三萬!你去僱人,殺了那混蛋!”
“三萬一!”競拍聲此起彼伏,每個人都義憤填膺。
包廂內楚徵緩緩睜開雙眼,語調頗有些讚許的說道:“柳仙子出手不凡啊。”
“我們是朋友嘛。”柳清顏嫣然一笑。
隨著這一首詞的流傳,同時流傳的肯定是背後的故事。在這個故事裡楚洪張揚跋扈欺凌自己弟弟,辱罵楚徵母親,而楚徵則是身負血海深仇忍辱負重。
這個故事裡楚洪很可惡,楚徵很可憐,這個故事讓楚徵為人所知,讓他永遠站在正義的制高點上。
柳清顏說兩人是朋友,她幫助了楚徵理所當然。
“我們也是敵人!”楚徵神態平靜淡淡掃了一眼柳清顏。
同樣是隨著這首詞這個故事的流傳,楚徵和楚洪楚王再也沒有任何轉圜餘地。要麼楚洪被革出家門,要麼楚徵被革出家門。但很顯然,對於楚門而言規矩一定要講的,所以結果只能是楚徵永遠離開楚門,以後再也沒有與楚門緩和的餘地。但不僅僅如此,因為楚徵是站在正義的制高點,那麼隨後的楚門祖祠辨證論罪畢竟是激烈異常,將會給楚門內部造成極大的分歧,讓本就矛盾不斷激化難以調和的楚門深陷內部紛爭之中,楚門的向心力將遭到沉重打擊。這首詞傳的越廣,打擊就越大!這樣做明顯就是拿楚徵當槍使,畢竟是敵人嘛,利用利用也是理所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