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穿越之始是一個噩夢。在噩夢中他處於一片灰暗的空間,在他面前則是一顆同樣灰暗的太陽,然後太陽就像是碎裂的鏡子一般龜裂破碎,醒來後知道自己穿越到了一個天陽破碎的武修身上。也許那破碎的太陽就是自己的天陽,楚徵想到。
讓他心中隱隱有些驚懼的是他好不容易睡著卻感覺自己的意識依舊是在空曠無邊的混沌中。而且醒來後感覺自己神庭穴內不停的鼓脹爆裂,提醒著自己神庭穴內有異變。
人身上有上丹田、中丹田、下丹田。下丹田為氣海,修武者主要開闢此地。中丹田為膻中穴,為人身體氣機罩門;上丹田為印堂穴,為修法者念力法力聚集之地。自從楚徵醒來後,能感覺到下丹田氣海已經逐漸萎縮枯竭,中丹田與上丹田沒有任何異狀,但神庭穴的異狀非常明顯。
黑灰色混沌虛空,楚徵的身影緩緩凝聚,周圍空無冷清,心靈孤獨無助,更因破功以及家法原因,這道身影虛幻的不真實,彷彿隨時可以消散。
楚徵的虛影看向遠方,那裡是混沌虛無中唯一不同之處,那裡有一點紫光。邁動腳步向那點紫光走去,在他期盼的幻想裡,那點光是他碎裂的天陽,是他唯一的光明。他已經在這裡走了十三天,這十三天是現實中的時間,楚徵自己卻感覺時間好似走了十三年一樣漫長。但他依舊向光明前行,至少現在可以走,最初他只能爬。也許那光明隨時呈現眼前,也許永遠不會,但有希望才有堅持下去的勇氣。
迷迷糊糊中被人叫醒,床前站著一名老者,是玉京城扶善堂的柳醫師。老者微閉雙眼,右掌按在楚徵百會穴上,一股清涼的氣流順著百會穴流經全身,從足底湧泉穴溢位。片刻後微微點頭睜開雙眼,略帶欣慰的說道:“五十二處斷裂的骨頭已經癒合,內臟完好如初,皮肉傷徹底痊癒,只是氣血勁力不足原來一成。但也算是痊癒了。”
“多謝柳聖手。”楚徵聲音乾澀的笑了笑。
老者自嘲搖搖頭:“聖手是別人抬舉老夫,在你楚門三少爺面前就是嘲諷了。只要楚王府拿出一粒丹藥你的傷頃刻而愈,老夫卻要讓你受十幾天的罪。”
楚徵面無表情的看向窗外,老者能從他的眼神中感受到深沉卻感覺不到頹廢。
老者也明白楚門的規矩,再加上這十幾天與楚徵接觸,感覺這個少年並非外界傳言那般囂張跋扈反而是彬彬有禮,漸漸有了一些憐憫之心。
搖頭嘆息一聲,一邊拆下紗布一邊隨意說著:“據說那一百六稜棍下去,三少爺一聲沒吭。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受的罪!以三少爺的心性應該不至於把持不住。”
“那女人很漂亮。”說話時楚徵眼睛微微眯起,淡然笑著。那神情不但沒有後悔,反而有一些意猶未盡的回味。只是他的眼底卻冰冷一片。
這個答案讓老者微微一愣,頗有深意的看了楚徵一眼。這個年輕人出人意料的深沉……
“好了。”
半晌後老者拍拍手,將拆下來的紗布收進一個布袋,示意楚徵站起身活動一下。
楚徵將旁邊早已準備好的長袍披在身上,站起身活動了一下手腳,感覺一切正常後從床頭拿起那張一百兩的銀票遞給老者說道:“這一次有勞柳聖手了,這是楚某一點心意。”
不等柳聖手開口拒絕繼續說道:“有一件小事還要麻煩柳聖手操點心。”
“三少爺請講。”
“這幾日恐怕有不少人掛念我的傷勢,有些人恐怕柳聖手都不知道叫什麼。楚某想麻煩柳聖手將他們的畫像畫出來。”
老者神色一震,看向楚徵的目光有些詫異。這是那個傳說中只知道修煉的楚門三少爺?能猜到許多人詢問他的傷情很簡單,但是還能猜到許多人自己都不知道名字,而是直接要畫像,這年輕人的思維相當縝密啊!
略微沉吟,接過銀票拱了拱手道:“一天後少爺可以派人來取畫像,老朽告辭了。”
楚徵將柳聖手送出房間,就站在房門處微眯著雙眼看著有些刺目的烈日,腦海中回想著一幕幕很容易忽略的細節。
被人陷害被人坑不可怕,只要自己沒死,不論對方是誰,自己都有掀翻對方的機會。怕就怕在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那個只知修煉的楚徵正是如此。
到底是誰對自己下的黑手?這一點需要從蛛絲馬跡中探尋。
自己現在未死,對方是否要繼續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