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第二天天還沒亮,醫學院的操場上就出現了一大群神神叨叨瘋瘋癲癲的新生們,一個個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繞著操場跑得十分歡快,根本不需要追蹤器在屁股後面追,還一個個精神抖擻的喊著口號……
其他系的學生一邊愁眉苦臉打著哈欠做早操練跳高練投擲,一邊對這群瘋子翻白眼,怕是讀書讀傻了吧,傻樂些什麼呢……
過了沒幾天,短暫的寒假開始了。
隨著最後一門考試結束,同學們開始歡天喜地的打包行李,或是等候自家飛車來接,或是乘坐公共交通工具。一個學期的忙碌學習結束,短短二十天的放鬆得來不易。
拒絕了幾個同學相約遊學的邀請,梁初決定留在學校過寒假,順便找份短期的工作,為新的一年多存點錢。
女生宿舍裡,梁初一邊替維雅收拾她亂糟糟的行李,一邊聽維雅不斷的抱怨幹嘛不跟自己回維雅遠在澳洲的家。
維雅家在當地算得上富裕家庭,有一片未經汙染的農場,盛產各種水果,平時老是聽她說起自家的菠蘿、草莓多有名,說得梁初心動不已,可是想想往返的路費,以及這二十天可以掙到的錢,梁初還是咬咬牙拒絕了她的邀請。
好不容易把她送上飛車,望著逐漸遠去的小黑點,梁初在溫暖的冬日陽光裡舒服的伸了個懶腰。要不今天先休息一天,明天進城看看有沒有合適的短期工。
放假第一天,食堂就餐的同學很少,不回家的同學都吃膩了學校的飯菜,約著進城逛逛。伍德大叔也計劃明天開始暫停營業,帶著全家去熱帶沒被汙染的海邊度假。
梁初無聊的坐在廚房門口望著空蕩蕩的餐廳,恨不得找個蒼蠅拍打打蒼蠅也好。掃地的機器人也百無聊賴的四處瞎轉悠,遇上哪怕一丁點油漬,都歡喜得在上面左轉右轉左擦右擦不捨得撒手。
一個白色的人影從側門閃過,揹著一袋又一袋土豆不停往車上搬。今天這光景大概只有這傢伙閒不下來了吧?她其實很想告訴他,伍德大叔這人很好說話的,只要你人來了,幹不幹活他都不會扣你薪水的。
忍了忍,還是沒忍住,趁路恩進門的時候,梁初還是“哎”一聲叫住了他。
路恩回過頭來,認真的看著她,幾個月來梁初還是第一次在食堂主動叫他,他還以為是有什麼要緊事。
原先調侃的話瞬時就說不出口了,梁初話鋒一轉:“我就想問問你,這個假期你也要打工吧?方不方便替我介紹一份,呃,我是說,我對約克城也不大熟,你應該比我好一點吧?”
路恩看了看她,不冷不熱的說:“我的確是要進城打工。不過我做的工作恐怕不適合你吧!”
也對啊,畢竟種型有別,路恩能從事的工作和自己是不一樣啊。她低下頭,就在路恩准備轉身之際,想想又問道:“那明天你方不方便跟我一起進城?等到了地方你去忙你的就是了。我沒單獨去過約克城。”
“不方便。”他言簡意賅。
就在梁初重新露出尷尬神情的時候,路恩忽然回頭補充一句:“我得傍晚7點才去,我的上班時間跟你對不上。”
“哦,這樣啊,好我自己導航就是了,謝謝你!”梁初微笑起來,大概是這個男孩第一次對她說句正常的話,她簡直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想想還真是好笑。
路恩才不接受她的道謝,又重新冷了眼神,緊抿著嘴一言不發的朝後廚走去。
嘁,真是個怪人!
第二天梁初起了個大早,去城裡轉了一圈,適合的職位太遠,沒有直達的軌道列車回學校,有車的地方薪酬又不合適。隨便在城裡的快餐店吃了一個漢堡,只是有機食材而已,花掉了整整七十五幣,足夠在學校食堂按打折價吃一個周的營養糊了,梁初心疼得不行。
逛到傍晚,梁初才悻悻的坐車回到學校門口,正想著回宿舍用大資料看看有沒有什麼合適的職位推薦,抬眼就見校門口新開張了一間果汁店。店面不大,裝修看樣子快要竣工了,專營學生喜歡的植物鮮榨或是便宜的水果味飲料,開在這種大學城附近,生意應該不會差。
梁初走進店裡,對正在整理貨架的胖胖的年輕女子打了個招呼,主動上前自我介紹:“您好,我是醫學院的學生,想找一份假期工,請問您這裡需要人手嗎?”
一頭捲曲的棕發的女子回過頭,仔細上上下下打量她一番,梁初被看得渾身不自在。打量完了,女子終於笑起來,伸出手自我介紹:“你好,我是這間店的老闆,你來得真巧,我正好缺一個店員和我換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