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消毒藥水、止血劑、手術針、麻藥、鉗子和紗布嗎?”她問。
“沒有……東西不多,你拿去看看吧,有什麼用得上的。”他遞過來一個軍用方形小包,幸虧密封性很好,裡邊的東西沒有打溼。
“只是適合軍人用的東西,急救用品很少。”她一邊翻一邊忍不住失望,除了各種刀具火石,果然只有最基本的紗布繃帶和消毒藥水,一切手術工具都沒有。難怪他拿一根縫衣服的針就打算往她肉裡戳。
“怎麼辦,你現在必須縫合傷口吧,用這些可以替代一點不?”他也挺著急,看著梁初此刻的臉煞白的像張紙一樣,是失血過多造成的,現在她只是靠一口意志力強撐著,要是不趕快處理只怕真會出事。
怎麼辦?
她費勁的喘了幾口氣,安慰的對他笑笑,“也許我們可以試試。沒事,教官,我可是號稱外科一把刀,這點事情難不住我,等我想想辦法。”
沒有條件只能創造條件,她認真挑挑揀揀,在她的指揮下,歐文掰斷了一把野外用的小刀,綁上樹棍充當手術刀,磨禿一把剪刀當鉗子,再把所有針線、紗布用具都裁剪好、消好毒,預備好讓梁醫生自己給自己切腹……哦不,手術。
只要有這些基礎材料,她對自己的醫術有信心。唯一不能替代的是麻藥,這是一場不算小的外科手術,尤其,全靠她自己對自己……
他聽她安排把她後背墊起來,自己再蜷起膝蓋墊住她的頭部,然後把一根粗細合適的、剝了皮的樹棍給她咬在嘴裡,一場野外手術就開始了。
沒有麻藥的手術,她還沒有試過……
她咬緊牙關,輕輕劃開第一層面板,還好,大概還忍得住。
劃開第二層的時候,手已經微微開始顫抖了,細細的汗珠冒出來,歐文趕緊用禮服裁成的手帕替她擦掉臉上的汗水。
然後,手上麻利的用紗布拭去血珠她沒有助手,只能由沒有醫學知識的他來當她的助手。就像當初還在學校的時候,他和她配合的那次一樣。
第三次切下去,她的手不只是抖,連視線都開始模糊起來。忍住劇痛,千萬不能昏過去啊!她告誡自己,緊緊咬住牙齒陷進木頭裡,仍舊是一聲也不吭。
連歐文都不忍的別開臉去,然後聽到她喘著氣,含混不輕的指揮他:“別轉開,來,替我拉住。”
他深吸一口氣,回過頭去直視這一幕,伸出手去替她緊緊拉住傷口兩邊的面板,撐開一個方形的口,方便她下一步找到彈頭。
她抖著手,握住鉗子朝自己的創口探下去,一邊喘著大氣問:“看到了嗎?”
歐文強忍住不適,就著日光仔細替她辨認。
哪裡看得到,現在肚子裡能看到的全都是血,滿眼的血。又沒有儀器把內出血抽出來,只有靠他儘量睜大眼睛,集中注意力,用鉗子一點點撥開,一點點翻找……
痛,哪裡能不痛,他知道,可是除了快一點、再快一點,他不能幫她做任何事情。